太子妃郑氏瞪着宁皇后,听呆了,她这是使唤她呢?好象她真能使唤她,这些是什么意思?让她去和太子说?这是她和太子管的事?
“快去吧,一会儿又要举哀了。”见她呆了没动,宁皇后不客气的催了句,郑氏噢了一声,急忙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抬眼一看错了,急忙转个身,出了芦棚,往隔壁找太子传宁皇后吩咐的那一长串、她已经忘了一半的话。
福安长公主看着宁皇后,再微微侧头斜着跪了满地的内外命妇,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这就要示好买人心了。
宁皇后环顾四周,仔细看了一遍,皱起眉头,招手叫过一个内侍问道:“杨娘娘呢?”
内侍呆了呆,“回娘娘,小人不……不知道。”
“你去寻常太监,请他问一问皇上,怎么没看到杨娘娘。”宁皇后脸色微沉,内侍垂手答应,急忙出去寻常太监。
宁皇后看了眼靠着个小内侍,还在痛哭的赵老夫人,再招手叫了个小内侍,“你去寻常太监,请他请皇上示下,是不是请两位太医到这边守着,赵老夫人伤心太过,只怕伤了心脉,还有别的老夫人,要是病了一个两个,只怕要伤了周娘娘的福德。”
小内侍答应了,赶紧再跑出去。
福安长公主看着跑出去两个内侍,眼里闪过丝丝亮光,嘴角勾起,笑意隐隐,眼角余光斜着芦棚入口,只等着常太监过来。
果然,没多大会儿,常太监一路碎步小跑进来,到宁皇后面前,腰背挺直,“皇上口谕:宁娘娘身为皇后,乃后宫之主,所言炭盆、太医等一应诸事,请宁娘娘自行安排调度,不可事事烦劳朕。”
宁皇后欠身恭敬答是。
常太监传了话,身子立刻弯下去,长揖到底,退后几步,半躬着身子转身又是一路小碎跑走了。
宁皇后暗暗舒了口气,抬眼正迎上福安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目光,两人的目光对上,片刻,各自若无其事的调转开来。
有了常太监传来的口谕,宁皇后的话再吩咐下去,使女内侍等没有犹豫迟疑,令出而行了。
白老夫人盯着宁皇后看了一会儿,慢慢移开目光,有些失神的看着空无一物的芦棚,她的女儿,也是这样心计和手段都有,可惜她忍不得,也没有象宁皇后这样的时运。
…………
周贵妃的丧礼隆重而沉闷,连带的整个京城都象是笼着一层厚厚的阴云,晋王和晋王妃要在宫里守灵一个月,绥宁伯府虽然是伯爵府,品级够得上守灵的级别,可绥宁伯府一边两三代人都没领过差使,早就败落的只存在于礼部的册子上,守灵的事轮不到绥宁伯府头上。
姜焕璋那天在后湖边的亭子里呆坐半夜后,好象一夜之间就老了,晋王和晋王妃守灵不在府里,他也和往常一样,准时到晋王府,打理好几乎没有什么事的事务之后,就坐在窗户前发呆,一遍遍思前想后。
小年晚上,姜焕璋看着几个书办封了印,回到绥宁伯府,刚进正院,守门的婆子看着他笑着恭喜:“恭喜大爷,添丁之喜。”
“顾氏生了?”姜焕璋一个怔神,早上还没听到动静,这么快就生了?他记得上一回,顾氏半夜发动,足足折腾到第三天凌晨,才生下他的长子,这次怎么这么快?
“不是顾姨娘,是墨兰姑娘,给爷生了个儿子。”婆子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笑容里带着说不出的……好象是鄙夷一样的味儿。
姜焕璋呆了,“谁?你说谁?”
“墨兰姑娘,夫人高兴坏了。”守门婆子往垂花门里努了努嘴,一句话不想多说了,她就知道报什么喜都没有赏钱,果然是这样,早知道就不说了,自己这张破嘴,多事!
姜焕璋一头雾水,急急忙忙,大步流星奔进上房,也顾不上见礼了,盯着陈夫人劈头问道:“谁生了?”
“是墨兰。”陈夫人笑哈哈一脸喜色,“是个儿子,我和你妹妹正想着取个什么小名好,大名得等你阿爹起,这可是你的长子。”
“哪个墨兰?”姜焕璋心里涌起股强烈的不安,难道还有什么更不好的事在这里等他?难道李氏……
“还有哪个墨兰,不就是原来侍候顾氏的墨兰,你也真是,收用就收用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墨兰都五六个月了,我才知道,幸亏你妹妹手脚快,墨兰那妮子也机灵,要不然,咱们姜家这个长子,差点坏在顾氏手里,顾氏这一点可不好,大哥儿,我跟你说……”
陈夫人欢喜不已的说个不停,姜焕璋脑子嗡嗡作响,墨兰?五六个月?她怀的是谁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