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八日,李植的三艘尖头大船返航了。
船只几乎是空船回来的,船上除了船工就只有三个信使。李植把三个信使接到总兵府中,询问殖民地的开拓情况。
“狄班长,你们在台湾岛上顺利扎营了吗?”
那个姓狄的班长听到李植问话,猛地站了起来,站得笔挺地答道:“回大都督,郑指挥使找到了一个山下有小河的小山头,在山头上扎了营,挖了三道壕沟。”
李植见这个班长有些紧张,挥了挥手让他坐下,笑着问道:“当地生番有攻击营地么?”
那个班长慢慢坐了下去,大声答道:“回大都督,我们在树林里侦察到有一个生番部落。但我们十八号启航回来的时候,生番还没有攻击营地的行为。”
李植想了想,点了点头。
那个班长见李植不问了,说道:“大都督,我们在回程时候遇到了红毛夷的九艘大船。那些红毛船似乎是在劫掠途中,一看到我们的船就上来打劫。”
红毛是这个时代明人对荷兰人的叫法。这个时代荷兰人的海商或者说海盗已经杀到了东亚,有时做贸易有时劫掠,和明朝打过许多次仗。明朝被劫掠几次后禁止荷兰人登陆大明,这让荷兰人失去了中国货源。
荷兰人在台湾南部有据点,主要是一个叫作热兰遮城的城堡。荷兰人想购买丝绸只能在热兰遮城中等华人海商贩卖过来。所以这个热兰遮还是一个重要的贸易点。
荷兰人的武装商船,就活跃在台湾南北的这一片海域。
李植愣了愣,没想到三艘船回程途上还遇到了荷兰海盗,问道:“后来呢?”
“大都督,后来吕指挥佥事让我们三条船往东面开,我们船快,躲开了红毛海盗。”
李植点了点头,说道:“这些荷兰海盗是找死!等我们船多了,就把他们全轰海里去。”
三个信使又向李植汇报了台湾岛上的种种情况,李植仔细听着,和信使聊了足足一个时辰。
李植的三条大船在大沽停了两天,不等过年,又载着一千人往台湾去了。李植有心加强郑晖扎营地的武装,这次又派了两百士兵过去。除了士兵,这次赴台的其他人员全是应募开荒的农民。这些农民到达台湾后将开始修建水渠开垦荒地,争取在三月前开出土地,开始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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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三是陷阵团的排长,他是崇祯九年入伍的,如今已经是四年的老兵了。依靠历次战斗积累的战功,他做到了连长。
这次大年都没有过,方老三就率领四十名士兵登上了船,开到了小琉球。
方老三是第一次坐海船,那尖头大船看上去挺大,但在海上却颠簸得厉害。大船随着海浪上下摇动,方老三路上吐了十几次,肠子都快吐出来了。花了十天到了台湾,方老三在扎营地休养了好几天才算是缓过来。
不过到了台湾,方老三四处看了看,立刻就明白,这颠簸几千里来到台湾,是值得的。
这是一片富饶的处女地。
从扎营的小山上面四目望去,视野内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阔叶林。方老三知道,这树林长得这么密是因为地肥,只要一把火把这些林子烧了,这些土地就会变成肥沃的农田,那林子烧出来的草木灰更是最好的肥料。
一条宁静的小河穿过一片平原,取水十分方便。只要在河边架上龙尾车,河水就能源源不绝地灌溉到水田里。
这里没有刮地三尺的吏员,没有压迫小民的大明官员,没有整日盯着小农土地的卑鄙缙绅,只有取之不尽的阳光,水和土地。只要农民们用心种田,很快就能富裕起来。
听说将军大人要给每个开荒的男丁和壮女分二十亩有灌溉水渠的水田。每五个男丁、壮女借给水牛一头,地租六成。台湾这地方气候温暖湿润,一年可以种早晚两季稻子,一年下来每亩收二石半大米绰绰有余。
这样算下来,除去给将军大人的六十石地租,一户农民夫妻二人可以收四十石粮食入仓。
这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一石米卖给大都督的平价粮店可得银二两,四十石粮食就是八十两。相当于每个壮丁月收入三两三钱银子。
每月收入三两多银子是怎样的好日子?
如今天津的年轻人只要进了范家庄的工厂,就会变成最热门的王老五,附近的姑娘随便挑。而这些工人的收入不过二两银子。就算算上将军大人提供的伙食,工人一个月收入也只有三两五钱银子。
而农民们在田地里耕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