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植看了看资料,想了想,说道:“投献土地的小民们奸猾耍诈,加重了老实种田其他农民的负担,和逃税的士绅同流合污。这是这些投献小民的罪。如今我们纠正了士绅偷税渠道,他们又想拿回自己的土地。”
“这些小民如果留在士绅门下,是白白便宜收地租的士绅。士绅么是偷税的主犯,让他们得利道理上说不通。但如果简单把土地还给投献土地的小民,又助长了这些奸猾小民钻政策空子的习惯。对这些投献土地的奸猾行为,不罚不行。”
“当初投献的土地,不是普通的买卖,而是属于偷税犯罪的赃物。投献土地的小农和士绅联合起来逃税,坑害其他重税的农民,这是犯罪!一旦证据确凿证明是投献偷税的田地,全部没收。既不让逃税的士绅保有这些田地,也不让投献土地的小民得利。没收来的土地归于总兵府名下,小民可以继续佃租,但地租是一斗米每亩,高于一般的税赋。”
崔昌武听到李植的话,拱手说道:“伯爷英明,如此一来,既惩罚了逃税的士绅,又教育了奸猾小民,更扩大了总兵府的收入。”
李植点头说道:“把我们的政策传达到各个法庭。再遇到类似的案子,便统一这样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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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等李植的政策传达到基层,静海县的法官没收了赵立精的投献田地,李植的政策就传开了。
加上九月十八日的《天津日报》登载了赵立精的案子,这个案例便更加家喻户晓。
前来打官司上交投献田地的小民在法院门口排起了长队,一个个都宁愿付一斗的地租,愿意上缴自家投献的田地。毕竟比起士绅的地租,总兵府没收田地后给出的每亩一斗的地租,还是轻了不少。
各县法庭里的几名法官哪里能应付这么多案子?最后各法庭都规定,如果案情简单证据清楚的,不需要法官庭审,投献的小民直接到打板子的地方找书记员登记,便能立即把投献的田地变成公田。
这样的政策一下,士绅们名下的土地大量流失。士绅们元气大伤。一些士绅想留住农民,便主动把地租降低到了一斗以下。最后整个天津,接受投献田地的士绅都把地租降低到了很低的水平,也就略高于七升一合的田赋一点点。
士绅们大规模降低税赋后,来打官司上交田地为公田的百姓渐渐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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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日,天子朱由检坐在乾清宫书房的龙椅上,在书案上摊开一份《天津日报》仔细看着。
《天津日报》上的各地新闻,让朱由检看得津津有味。虽然各地的灾荒、兵事都有地方官奏章报上来,但其他的新闻,比如哪里米价又涨了,哪里的利息水平降了,甚至福建有几条海船出海,山东有多少士兵逃亡,这些新闻都是官员的奏章里没有的。
朱由检长在深宫,不曾出皇城,对外界的这些新闻知之甚少。看到天津日报的报道,他倒是了解了不少民间事情,觉得十分新鲜。
更让朱由检感兴趣的,是天津日报的评论文章。
朱由检最爱的一个评论员,是一个叫作“紫铜山人”的撰稿人。这个撰稿人写的文章高屋建瓴,对种种事物评论一针见血,每每有让人拍案叫绝的言论。
比如这一天的《天津日报》第二版,紫铜山人就写了一篇文章,叫作《为什么兴国伯的兵马这么强?》紫铜山人写道:“兴国伯兵马强盛,无他,思想先进耳!”
“因为思想先进,所以广泛装备火铳大炮,几百步外用大炮轰炸,几十步外用火铳杀敌...”
“因为思想先进,所以愿意给士兵配发高额军饷。士兵日日训练,练队列,练射术,练骑术,练刀剑。日日苦练,技法熟练出色,战场上遇到训练松懈几天一练的对手,岂能不摧枯拉朽...”
“因为思想先进,所以给予伤亡士兵极高的抚恤待遇,以至于士兵们闻战则喜,毫不惧怕伤亡...”
朱由检看完了这篇文章,久久没有说话。
王承恩站在后面,从朱由检的肩膀上偷看了日报一会,笑道:“皇爷,这兴国伯的日报,处处吹嘘他自己的本事。幸好这日报被天津以外的士人封锁,传不出天津。否则天下人都要崇拜兴国伯,不知道有大明哩。”
朱由检叹了一口气,说道:“如今李植在天津不但向士绅收税,而且私设法庭凌驾在官府之上。”
“天津一镇,已经姓李了。如今李植在天津,是说一不二的军阀。巡抚在李植面前,只有垂首听命的份。”
王承恩说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