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永吉的人马陷入了恐惧不敢攻上来,布置在两侧的十门六磅炮也开始朝一里多外的敌人抛射炮弹,虎贲师火力更猛。
王永吉站在后面的马车上观察战场,看得目瞪口呆,刚才的自信已经一扫而空。他哪里想到这仗会打成这样。三万人冲上去,连虎贲师的阵脚都没有摸到就崩了一万人。还有两万人虽然还没有崩溃,但显然已经没有士气了,根本没有能力再冲阵。
“不可能啊...”
王永吉有些说不出话来,这虎贲师的火力实在太猛,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五千人装备三十五门红夷大炮,而且那炮弹还会炸开,不是说只有京营才有开花弹吗?而且京营的开花弹要好久好久才能射一发,哪像李植的部队这样连绵不绝。
虎贲师攻入济南城士兵兵不血刃,王永吉没有见识过这支部队的战斗力。如果王永吉早知道虎贲师的火力是这样的,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调兵攻打济南。
登莱巡抚梁逢春已经是脸色惨白,喃喃说道:“完了!这次完了!李植这五千天兵发威了,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王永吉听到梁逢春的话也是心头一震。自己屡屡带头攻击李植,这次要是兵败章丘,李植会怎么对付自己?李植会不会杀自己?王永吉只觉得全身突然一寒,双手抖了一下。
他原先觉得三万人对五千人那是万无一失,根本没想过退路。此时战场上的形势变成这样,他才开始感觉到害怕。
事到如今,只有破釜沉舟了。他猛地一挥手,大声喊道:“让正兵营的骑兵冲阵!”
令旗招展,将王永吉的命令传到了阵前。三千名身穿绵甲的骑兵从混乱的步兵中骑了出来。大明重视马政,总兵麾下往往配有骑兵,一般是马四步六,或者半马半步。这三千骑兵是山东总兵和登莱总兵麾下正兵营的骑士,是王永吉麾下最强悍的兵马了。
三千骑兵冲出了队列,逐渐加速,从左右两面同时包抄,朝虎贲师冲去。
王永吉眼睛血红,抓着马车的护栏,死死盯着那三千奋蹄冲锋的骑兵。
三千骑兵冲到了虎贲师阵前三百米,回形阵两侧的二十五门火炮开火了。震天的巨响中,几千枚霰弹弹丸像是一片嗜血的浓雾,朝三千名山东骑兵射去。浓雾一触到前排的骑兵,就炸出了无数的血沫血雾。
弹丸穿透了这些骑兵寒碜的绵甲,穿透了他们的身体。血和肉飞洒出来,像是雨水一样在战场上落下。中弹的骑兵们甚至没发出一声惨叫,就扑通扑通地落在了泥土地上。
这样大屠杀一般的场景,没打过几次仗的内陆兵马哪里见识过?虎贲师天下强兵的威名广传,这还没冲上去就死了这么多人,这仗能打赢?看着前面倒下的两百多人马,后面的骑兵脸色惨白,一个个都放慢了马速,只想把后面的其他人让到前面去挡炮弹。
接下来一百米的距离,胆战心惊的三千明军骑兵花了好久才走完。虎贲师的大兵们实在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明军的骑兵还没有进入两百米射程,就有一名心急的步兵摁下了扳机,朝山东的骑兵射出了子弹。
啪一声枪响此时响在战场上,分外的响亮。
米尼步枪的有效射程并不止两百米,只是在更远距离上目标看上去太小,难以瞄准。这个虎贲师士兵射出来的这一枪没有打偏。一名明军骑兵被飞来的子弹击中,胸口喷出血箭,惨叫一声从战马上倒了下去。
虽然山东的本地兵马也知道虎贲师是火铳兵,能够在百步外取人性命。但亲眼目睹这一幕亲自面对这样的敌人,那种冲击远强于道听途说。
明军骑兵不堪重负的脆弱的士气,被这一枪打崩了。骑兵们睁大眼睛看着那名中弹骑兵的倒地死亡,再没有了斗志。他们不再考虑后面督战的总兵家丁,嚎叫着嘶吼着发泄着内心的恐惧,一个接一个地朝两侧奔逃而去,拼命地逃窜。
三千骑兵变成了溃兵,像沙滩上拼命逃跑的螃蟹一样策马逃窜。
骑兵后面,本来就张皇失措的步兵看到这情景,也再没有了一丝胜利的信心,一个接一个地往后方逃去。两万人只用了几分钟,就和最先崩溃的一万人一样成为了溃兵。
山东巡抚王永吉看到了大军崩溃的情景,如遭雷击,呆在马车上说不出话来。素来温吞的梁逢春此时反应却快,跨上马车旁的战马就往东面逃跑。
王永吉见梁逢春往东面逃了几百步,才回过神来。他一咬牙,也跨上一匹战马要逃。但他实在有些慌张,骑术又不精,一脚踩在马铁上却没能翻上马,噗通一声又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