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九年正月初三,李植在津国公府的三殿中召集麾下议事。
“天冷了,正是攻打江南的好日子。”
李兴听到李植的话,眼睛一亮。
“大哥终于要剿杀那些背后捅刀子的士绅了?”
李植点了点头,说道:“钱谦益、张慎言之流勾结鞑清,在我大军北伐之时攻打我忻州,无耻至极。此等屑小不除,则天下人都以为我李植软弱可欺。”
李兴道:“大哥一声令下,我便率四万虎贲南下讨伐钱谦益,张慎言,一定在南京生执钱、张。”
洪承畴拱手说道:“国公爷在上,此番讨伐最好还是取得天子的认可。南直隶是留都南京所在,政治意义重大。国公爷若是不奏鸣天子便兴师南下,恐怕会让天下哗然。天子惊疑之下,会做出怎样的反应难以判断。”
李植点了点头,说道:“好,洪参谋你草拟一份奏章,我抄写一遍上奏天子,请天子允许我们率军南征。”
钟峰摸着下巴问道:“若是天子不允许呢?”
李植沉默了一会,才说道:“若是天子不同意,我们就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打到苏州去把钱谦益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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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七,紫禁城皇极殿内正在举办早朝。
“臣兵科给事中龚鼎孳有话说!”
“说!”
龚鼎孳一抖长袖,站出来大声说道:“臣以为,万万不可准许李植攻打江北二镇。”
朱由检淡淡说道:“江北二镇在津国公北伐之时攻打忻州,朕连发三道圣旨让其退兵,张慎言充耳不闻。江北二镇从忻州退兵后,朕又发圣旨让钱谦益、张慎言入京,二人置若罔闻。如此行为若不讨伐,天下还有规矩?”
龚鼎孳大声说道:“天子谬矣!”
龚鼎孳拱手说道:“此前李植不顾圣旨,非法强占山东一省,在山东血腥屠杀士人,天下震惊。李植在山东的种种行为,实为造反。然而圣上不能决断,迟迟没有发兵镇压李植,所以才有江南士子筹建江北军之事。”
听龚鼎孳言辞之间对自己极不尊敬,朱由检皱紧了眉头。然而这龚鼎孳虽然看上去只是一个人微言轻的给事中,实际上却是东林党的干将。即便朱由检对他的言论十分不满,但还真不敢把他拉出去打廷杖。
否则东林党要一下子群起发难。
龚鼎孳侃侃而谈:“江北军的组建,实际上就是为天子不敢为之事,急天子不敢急之情,对付名为良将实为反贼的津国公李植。”
“正因为如此,所以在李植北伐,山东空虚之时,江北二镇才会毅然北上。奈何李植计谋狡猾,一战打死了江北镇几千炮兵,导致江北军无法攻入天津。”
“一言以概之,江北镇不但不是反乱的罪军,反而是镇压乱贼李植的义军。此时李植要攻打江北义军,圣上万万不能让李植成行。”
明末的文官素来嚣张,指着皇帝鼻子骂的情况数不胜数。而此时东林党把控朝廷,又在事关江北军存亡的危急关头,所以说话也十分尖锐。他们直接把李植骂为反贼,一点余地也不留。
朱由检听到这里,皱紧了眉头。
李植刚刚讨灭满清,在朱由检心里已经是开疆拓土,能够协助自己中兴大明的良将。听到龚鼎孳把李植骂为反贼,朱由检十分不喜。
不过朝廷上并不是每个官员都是东林党,刑部侍郎张光航站了出来,大声说道:“臣张光航有话说!”
“说!”
“龚鼎孳口舌如剑,污蔑津国公为反贼,当真是荒唐至极。若不是津国公南征北讨,南灭献贼北屠鞑清,我大明的处境恐怕要比今天糟糕许多。如果不是津国公,往轻的地方说,恐怕京畿已经被鞑子劫掠数遍,湖广四川恐怕已经一团糜烂。”
“往重的说,说津国公支撑着我大明的江山社稷也不为过。”
“如此救国良将龚鼎孳污为反贼,恐怕要让天下的忠臣义士心寒!”
听到张光航的仗义执言,朱由检抚了抚胡须,微微地点了点头。张光航算是说出了朱由检的心声。
然而在对待李植的问题上,东林党和亲近东林党的官员们却是一步也不准备让。李植要夺去士绅的免税特权,这是要士绅的命。龚鼎孳指着张光航说道:“张光航,李植杀吴甡时候你是帮凶!我们不会放过你!”
“放肆!”
朱由检终于对龚鼎孳忍无可忍,大声喝道:“龚鼎孳,你如此大放厥词,可知君臣伦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