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贲军大兵谢晋躲在一片灌木后面,又看了看前面的渔民码头。
码头距离附近的渔民村子有些距离,看上去十分隐蔽。
这里是山东日照县,山东海岸线的最南端。此时渔民码头上停靠着十几艘大渔船。那些大渔船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似乎就是本地渔民的打渔船只。
但若了解山东的民情,就会发现问题。这两年因为蒸气轮船的出现,老式的渔船都不怎么出海了。这十几艘大渔船也是被淘汰的老式渔船,本该被拖到岸上去,又怎么会停在码头上任风吹雨淋?
仔细观察的话,能发现那十几条大渔船里似乎装满了货物,沉甸甸的,在码头上停着一动也不动。
谢晋知道,那就是假钞贼人的船只。那船里沉甸甸的,全装满了用假钞换来的财货。
自从国公爷封锁了边境后,山东和天津的假钞就少了很多。前面的十几天谢晋都没有听说过有新的假钞冒出来。显然,假钞从陆路进入山东的渠道已经全部被虎贲军堵住了。
但是这几天,市场上又冒出了假钞。
毫无疑问,这是贼人从水路运来了假钞。
谢晋听说,新冒出的假钞让山东巡抚郑晖大喜过望。因为用水路运送货物,隐藏行踪的难度比陆地上的小道高得多。用船只运送,就必然要找到能靠岸的码头,就不可能不和山东本地的百姓打交道。
若是在大明的其他地方,也许花费一些银子就能收买当地的渔民,随意在某个偏僻小渔村运送货物。大明其他地方的百姓都是些饱受官绅豪强欺凌的苦哈哈,根本没有维护官家利益的觉悟。
但在山东,这种光天化日下的收买是行不通的。
山东的百姓饱受津国公的恩泽。就拿这个小渔村来说,这些年从津国公手上赊买蒸气渔船,立即就富了起来。这个时代的捕鱼业本来全部是近海撒网,远海中的渔业资源完全没有开发,富饶得令人吃惊。渔船每次出海都是满载而归,都是几千斤几千斤地往码头上上运鱼。
虽然海产品的价格一路暴跌,已经跌到人人都吃得起鱼肉的境界,但渔民们依旧还是腰包鼓起来了。如今这个小渔村渔民的收入可以直接看齐虎贲军的大兵。
津国公让渔民们的生活翻天覆地,渔民们自然会感激津国公。
运送假钞的奸人花大价钱收买了渔村的里长,以为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他们却不知道这山东的世道和南直隶是不一样的,这渔村的一百多户渔民都是李植的眼睛。
奸人的船在渔村只停靠了两天,李植任命的日照知县立即就得知了情况,马上派出了虎贲军一个排和一百名当地警察进行抓捕。
谢晋已经埋伏在这里整整一天了。按照排长的计划,大兵们要在奸人们结束收购,回到船队准备启航的时候将这些奸人一网打尽,一个漏网之鱼都不放过。
灌木丛中,谢晋看了看排长,再次问道:“排长,这次要是将贼人一锅端,我们每人能分多少赏银?”
排长有些厌烦谢晋的啰嗦了,瞪了谢晋一眼,骂道:“穷兵汉,你不是在辽东分了田庄么,怎么这么缺钱?”
谢晋正色说道:“排长,我那小田庄包给服务队,一年只有三十两的收入。接下来十二月我妹妹就要出嫁了,我要给她备一套嫁妆。”
“这年头天津的百姓一个比一个富,在我们县,没有八十两嫁妆说出去都丢人...”
排长冷笑一声,说道:“你这个大哥倒是有义!”
“不是我有义,我妹妹实在是可怜,所谓长兄如父...”
谢晋正在那里絮絮叨叨,排长突然猛地一拍谢晋的脑袋,喝道:“别说了,贼人来了。”
两百米外,贼人驾着十几辆四轮马车往渔村码头行驶过来。谢晋脸上一凛,便把身子一弓。
排长挥手示意谢晋冷静。
“再等等,等他们全部站上码头无路可逃时候,再冲出去把它们一锅端了。”
谢晋看了看排长,觉得这个丘八真是沉得住气。
贼人们到了码头,看到码头上的大渔船安然无恙,一个个都十分高兴。他们将马车停到码头面前,开始从马车上卸货下来。什么绸缎、铜器,奸人们用假钞买的全是最值钱的货物。
就在贼人们往船上装货的时候,灌木丛里响起“啪!”一声脆响,排长朝天开了一枪。
“冲!抓住他们!一个都不准放走!”
四十个虎贲军大兵和一百名警察像是下山猛虎,冲向了两百米外的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