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臻品跪在地上,涕泪横流。
“爷爷,这次我真的是大难临头了,李植一定会杀了我。你就我这一个孙子,你一定要救我!”
李有盛看自己的孙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李有盛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但是儿子年纪轻轻就得了肺痨,三十岁不到就死了。没几年李有盛的儿媳妇也死了,留下李臻品这一个独苗。李有盛名为爷爷,实则为父,当真是手把手将李臻品拉扯大的。
无论李臻品如何不成器,李有盛都不想看到李臻品被处斩。
李有盛闭着眼睛想了很久,才缓缓说道:“钢铁镇工程部总管柳一同已经死了。”
李臻品喜上眉梢,大声说道:“黄家人全部逃走了,柳一同也死了,这下子全部死无对证了!爷爷你是我亲爷爷!你果然救我!”
李有盛看了看窗子上的平板玻璃,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柳一同已经死了,但我还是没底能保住你。李植的手段太厉害了,这些年我跟随他做事情,怎么看也看不懂他。当真是星宿下凡呀!如今虽然没有了人证,但是我心里还是没底。”
顿了顿,李有盛说道:“我们斗不过李植的。你藏在货车里面出天津,去南直隶躲避。以后在南京改姓换名,就不要回天津了!”
听到李有盛的话,李臻品如遭雷击,跪在地上张口结舌。
“爷爷,你舍得让我去南京被人欺负?”
李有盛眼睛一瞪,怒喝道:“你带着银子去南京,过得是丰衣足食的日子,算什么被欺负?”
李臻品脸上换上了一张哭丧脸,说道:“南京城里得势的都是士绅老爷,我一个白丁隐姓埋名藏在南京城,就算有银子又怎样?钱多了遭人惦记,钱少了不够花销。走马路上看见士绅老爷老远就要让路。若是哪个月多花几两银子,就怕有势的奸人上门刁难勒索,当真是要做一辈子缩头乌龟。”
“我现在在范家庄骑的是千里马,藏的是千金姬,走在路上人人让我。看谁不顺眼了上去就是一个耳刮子。一进酒楼妓院,都是老板急急忙忙上来接待。让我离开范家庄去过那样窝囊的日子,我不去!”
李有盛怒道:“孽障,你以为现在还是当初么?现在钢铁镇的厂房倒了下来,你手上有三十多条人命,你还想在范家庄过称王称霸的风光日子?”
李臻品往地上一摊,说道:“反正我不躲到南京去!”
李有盛见李臻品大难临头了还这么不成器,气得满脸血红,大声喝道:“孽障!我让你去!”
“我不去!你让我去我也逃回来!”
李有盛终于忍不住了,挥起右手就往李臻品脸上扇去。
李臻品把眼睛一闭,等着李有盛的巴掌打下来。他就算是挨打,也绝不退缩。
然而李有盛实在太溺爱这个从小就没爹没娘的孙子,一巴掌挥到李臻品的脸侧,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李有盛脸上憋得血红,却还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孽障,孽障啊...”
李臻品见李有盛舍不得打自己,擦了把眼泪,老实跪在地上。
两人所在的屋里一时陷入了沉默,安静了好久。
许久,李臻品见李有盛不说话,便说道:“爷爷,如今当事人全不在了,李植手上没有一点证据,他能怎么样?他日日讲法论法,难道遇到了我们李家人犯事他就能不顾影响抓我去拷问?拷问的事情能算数吗?多少人屈打成招的?”
“我们李家人遍布各个衙门,月钱四十两的没有一百个也有五十个。李植若是强行抓我去拷问,这些李家人会怎么看?李植能不注意一点影响?”
“他的耳目是韩金信,那韩金信的话他就那么相信?韩金信说我该死他就处死我?他怎么知道这事情不是有人故意设局攻击李家人?他怎么知道不是有人离间?”
李有盛听着李臻品的话,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李臻品说得没错,只是李有盛当真是害怕李植的手段。
这些年李有盛跟着李植,无数次看到过李植通天的本事。每当遇到什么问题时候,李植总是能像变戏法一样变出各种新东西出来破解难题。这些年来天津的百姓都传李植是星宿下凡。虽然李有盛这次把人证全部弄没了,但李有盛心里却还是担心。
他担心李植到时候又有非人的手段,破解自己的布置。
最妥善的方法,还是李臻品外逃南直隶。然而李臻品这个孽障不愿意去。
李有盛无奈地摇了摇头,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