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二举起自己的牙刷,在新买的那一筒牙膏上比划了一下。平整的牙膏表面黄油油的,十分好看,让顾老二有些不舍得破坏。但他最终将牙刷压了下去,在装牙膏的竹筒中蘸了一些牙膏。
范家庄的百姓富裕,几乎人人都有牙刷。这种用马鬃制作的刷子结实耐用,也不过半钱银子一个。
然后顾老二就用牙刷和牙膏在嘴巴里刷了起来,只刷了几下,就一嘴的泡沫冒了出来。顾老二有些好奇自己的样子,跑进卧室找出了家里的镜子,对着镜子看了一下。
镜子里的顾老二满嘴的泡沫,像是口吐白沫,看得顾老二咧了咧嘴。
这牙膏还真厉害。
顾老二把镜子放回箱子,回到了洗手池前面——这种洗手池也是津国公发明的,是用陶瓷烧成的,外面是一个陶瓷脸盆,底下开口连着下水道。因为脏水都顺着底下的口子流到下水道去,所以脸盆上面很干净,让房间里更卫生。
不过这种水池没什么技术含量,津国公也没有收取专利费,而是随便民间作坊仿造。因为民间工匠大量生产,所以很便宜,范家庄的百姓几乎家家都装上了。
顾老二在水池上面用力地刷起了牙,因为太用力,甚至刷出了几丝血出来。顾老二把牙齿的每个角落都刷了干净,才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到水杯里,漱了漱口。
刷完了牙,顾老二觉得嘴巴里干干净净的,无比的舒服。
刷完了牙,顾老二走回到客厅里,冲自己大儿子顾为升哈了一口气。
顾为升猛地把头扭开,骂道:“爹,你没事来臭我做什...”
但一句话没说完,顾为升却停住了。他轻轻地用鼻子在空气中吸了吸,说道:“咦,爹你的嘴巴里倒是一点臭味都没有了?”
顾老二哈哈大笑,说道:“没见识过吧?”
顾为升说道:“爹你用了什么招数?平日里就算用牙刷狠狠刷,嘴巴也还是会臭的。”
顾老二啪一声把牙膏竹筒放在了桌上,笑道:“咱家如今有牙膏了,以后和别人说话时候再也没有嘴气了。”
顾为升看着那桌上的竹筒,说道:“这就是前天报纸上说的牙膏?”
顾老二笑道:“以后蛀牙少了,牙齿结实了,不至于老了咬不动东西,你爹我要多活几年!”
“有这么厉害?”
顾老二笑道:“老了咬不动蔬菜,咬不动肉,每天只能喝稀粥,就会缺乏营养弱不经风。牙齿好了,能吃菜吃肉,自然要多活几年!”
“我也要用牙膏刷牙!”少年人猛地举起了桌上的牙膏,抓着牙膏就望洗手池旁边跑。
顾老二笑了笑,骂道:“就怕少了你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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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直隶淮安的知府坐在史可法的中军大帐中,对史可法大倒苦水。
“李贼的法庭和均赋实在是蛮横无理,淮安如今已经是斯文扫地,有功名的士人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脸面?即便是一个乡间老农,也敢指着士绅的鼻子喝叫!”
史可法叹了口气,为淮安知府的境遇感到不公。
当然史可法更害怕的是淮安的模式扩大到整个南直隶,甚至整个南方。淮安在李植的法庭和税务局入驻后,去年不但破天荒向朝廷上缴了足额的税收,还一次性把前面三年拖欠的税款全部还上了。
据说天子得知此事后连发感慨,赞叹李植的法庭和税务局是利国利民之物。据说天子第二天还在早朝时候让大臣们讨论淮安模式的利与弊,似乎是想试探文官们的态度。
结果当然毫无疑问,文官们把淮安模式骂了个狗血喷头,把皇帝的试探打了回去。
天子的心是越来越偏向李植的了。
史可法有些心不在焉,和淮安知府说了几句,就端起了茶杯。
端茶杯的意思就是送客了。史可法在江北军有千头万绪的事务,实在没时间和一个小小知府聊太久。
淮安知府笑着站了起来,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竹筒出来。
“本兵大人,这是范家庄的新物事,牙膏!”
史可法诧异地接了过去,看到竹筒里装着粘稠的膏状物体。
“这可是我的小吏千里迢迢从天津买来的,如今李贼产量有限,还只在天津售卖。此物极善,蘸在牙刷上能够把牙齿洗得干干净净,防止蛀牙。这一盒给本兵大人试用,若是本兵喜欢,我下次再让人送来。”
淮安知府说完这话就拱手一礼,离开了史可法的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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