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上的文官们以东林干将,兵科给事中龚鼎孳为首。
他虽然跪在地上,但在锦衣卫的簇拥下却是十分嚣张。他直起上身,拱手问道:“天子这是去哪里?”
朱由检皱眉看着龚鼎孳,没有说话。
王承恩有些恼怒,大声喊道:“龚鼎孳,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圣上去哪里需要和你说么?”
龚鼎孳打量了一番王承恩,拱手说道:“圣上身系江山社稷之重,稍有闪失就是朝廷不可承受的,岂能随意出宫?而且圣上出宫不用锦衣卫做护卫,用番子开路,这是什么道理?这若是出了事情,区区东厂承担得起责任?”
龚鼎孳正在说话,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带着三十几个锦衣卫赶到了。他扫视了一眼天子身边的番子,已经猜到了天子想做什么,脸上顿时变得十分阴沉。他扑通一声跪在龚鼎孳身边,一句话没有说。
三十几个锦衣卫显然来者不善,跪在骆养性的身后,让拦驾的队伍更加庞大。
王承恩大声喊道:“龚鼎孳,你带着这几个文官赶紧把道路让开!阻拦圣上的罪名你担得起吗?”
龚鼎孳看着身边越聚越多的锦衣卫,冷哼了一声,说道:“天子虽然至高无上,但这天下是士大夫和天子共治,天子也不是想怎样就能怎样的。按照祖制天子不该随意出宫,更不该撤用锦衣卫使用番子护卫。”
“今天除非天子是把我龚鼎孳砍了,否则我龚鼎孳一步也不会让。”
听到龚鼎孳的话,地上的锦衣卫对视了一阵,竟齐齐站了起来。他们朝朱由检身边的番子走去,越逼越近。
朱由检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形势,脸色铁青。
此时街道上已经聚了七十多个锦衣卫,比朱由检带出的三十多个番子人更多。锦衣卫从三个方向围着朱由检的仪仗,面色严肃,似乎有包围天子的意思。
王承恩怒道:“龚鼎孳,你们想把天子锁在紫禁城中?”他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喝道:“龚鼎孳,以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天子就是诛你三族也不算重!”
龚鼎孳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但是街道上聚集的锦衣卫却是越来越多,而且不少朝中重臣也纷纷赶来了,一个个跪在朱由检的驾前。
范景文,唐世济等东林党大佬齐齐到达。文官们听说天子弃用锦衣卫带着番子出宫,都知道天子这是想摆脱文官的控制。
东厂这些年不断招募民间良家子充实队伍,已经有两千多人。如今天子往京营奔去,显然是想用番子替换锦衣卫守卫紫禁城,彻底控制紫禁城的安危利害。
东林党成员这些年屡屡用生命安全威胁朱由检,若是让朱由检完全控制紫禁城,东林党人能讨得好?几个匆匆赶到的东林大佬对视了一阵,眼睛中满是鱼死网破的觉悟。
他们一个个跪地喊道:“天子不可随意出宫!”
“天子诚宜谨慎行事,遵循祖制!”
“天子若是在宫外有了闪失,我们做臣子的如何自处?”
龚鼎孳拱手说道:“圣上,锦衣卫担任宫中护卫是我大明自太祖传下来的祖制,圣上今日一朝说废除就要废除么?”
龚鼎孳老谋深算,在这里观察了一会朱由检的气势,也悟出朱由检想做什么了。
然而东林党已经把紫禁城宫防控制在手上,岂会让朱由检轻易翻盘?
王承恩大声喊道:“天子用什么人护卫宫城,是天子的事情。你们这些文官管到宫里的事情,不怕诛九族么?”
然而越聚越多的锦衣卫却不怕王承恩。骆养性这些年帮东林党下了不少狠手,威胁天子的事情就做过两次。骆养性知道一旦自己失势,那是必死无疑。骆养性的亲信爪牙看了看骆养性阴沉的脸色,就齐齐朝街道中间的朱由检仪仗队逼过去。
更有一些新赶过来的锦衣卫开始清理道路,不让周围的百姓围观。把大道和小巷附近的百姓全部赶走了。
朱由检看了看周围,发现这一里长的道路已经完全被锦衣卫控制。周围没有一个百姓,让朱由检感觉到气氛有些可怕。
就算锦衣卫动手把自己绑回紫禁城中去,恐怕也没有百姓看得到。
但朱由检现在手握八万新军,却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他眼睛一闭,怒火中烧。
“前进,拦驾者死!”
番子们得了天子的口谕,齐声吼道:“拦驾者死!”,便要往前面冲开文官的队伍。
然而赶来的锦衣卫都是骆养性的铁杆亲信,都知道今天自己的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