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炮弹从天空中落了下来,落在了松平泽业一丈外的近处。只看到火光一闪,巨大的爆炸声响起,那边一名猫在地面上的铁炮手惨叫着跳了起来。
这名铁炮手肚子上已经被炮弹炸得血肉模糊,只看到红黑色的一片,往外面流着血。不仅是肚子上被炮弹炸伤了,他的身上其他地方也被钢渣字刺入。
这名铁炮手使劲用手捂着肚子上的巨大的伤口,捂住了往外漏的肠子,却捂不住淋漓往外滴的鲜血。全身各处伤口中的剧痛像山崩地裂一样袭来,他猛地又倒在了地面上,嘶叫翻滚着。
那惨状令人不忍目睹。
一枚迫击炮炮弹嗵一声砸在松平泽业的左边,吓得那附近的五、六个铁炮手猛地往旁边跳跃。但是炮弹落地紧紧过了一秒就爆炸了,最靠近炮弹的那个铁炮手还是跳晚了。致命的钢刺迸射出来,扎进了那名铁炮手的裤裆和大腿中。
那名铁炮手不知道被钢刺扎了多少个伤口,嚎叫着倒在了地上。他一边嚎叫一边摸着自己下身的伤口,似乎是想把伤口中的钢刺拔出来。然而那钢刺早已经刺入了骨肉中,哪里是人手可以拔出来。他的手一碰到伤口,就被剧痛刺激地双眼发昏,发出了杀猪一样的惨叫。
旁边的其他士兵看着这名伤兵的惨状,一个个面色雪白。
这哪里是打仗,这完全是屠杀啊。
虎贲军的壕沟中,郑开成用望远镜观察着日本壕沟中此起彼伏的火花,哈哈大笑。他转身朝钟峰说道:“怎么样,王爷的这种新武器犀利吧?”
钟峰点头说道:“确实令人叹为观止。原先壕沟战让人进退不得,如今完全不一样了。”
郑开成哈哈大笑,颇为自己先钟峰一步了解迫击炮为得意。
“钟峰,你说日本人还能顶住几轮炮击?”
钟峰沉吟说道:“日本人的铁炮手都是下级武士,俸禄远高于平民。此时一退就是灭国,我估计幕府军铁炮手们会再坚持一会儿。”
“哦?”郑开成好奇地举起望远镜,望向了对面的壕沟。
壕沟的对面,日本人已经被迫击炮两轮炮击炸得七荤八素。日本人没有看到迫击炮在淮安的大发神威,不知道这种武器对壕沟的巨大杀伤力,此前在第一线壕沟中堆积着密集的步兵。
如果没有迫击炮,第一线壕沟中堆积的步兵会有效阻滞虎贲军的前进。但是如今有了迫击炮,密集的步兵就完全成为迫击炮炮弹大屠杀的对象。
几乎每一枚迫击炮炮弹落地,都会带走幕府军士兵的生命。
短短两轮炮击,就炸死了一万多日本士兵。六万铁炮手,转眼间就只剩下五万不到。
当然日本人不是傻子,挨了两轮火炮以后,日本的“老中”阿部重次就改变了战术。令旗在壕沟里快速传递命令,各级军官开始把密集的步兵从第一线壕沟中撤下去,只留三十分之一的士兵防御壕沟。
松平泽业也迅速执行了命令。他大声吼叫着,只留了一个队三十名铁炮手继续在壕沟中坚守,让其他人全部都去后方待命。
铁炮手们像潮水一样往后方跑去。密度一减,迫击炮的杀伤力顿时大减。原先每一枚炮弹都要带走一个士兵,现在起码要三十发炮弹才能杀伤一个士兵。
被选中坚守的士兵则一个个浑身颤抖,无奈地面对着呼啸飞来的炮弹。不过这些铁炮手也知道,若是德川幕府亡了,他们这些下级武士迟早也是饿死的命运。为德川幕府战斗到最后是他们的职责,也是他们的宿命。
松平泽业作为指挥官也没有撤下去。他躲在一个炮弹炸出的坑洞中。他用壕沟里随处可得的铲子将那个坑洞扩大了,挖成了一个一米见方的圆洞,整个人缩了进去。所以周围的炮弹都炸不到他。炮弹想炸到他,必须直接命中他藏身的圆洞。
每次附近有炮弹炸开了,确信短时间内不会立即有下一轮轰炸,松平泽业才伸出脑袋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况。有时候他甚至站起来观察一下壕沟外面的情况,看看明国人有没有冲上来。
松平泽业的躲藏方法很快引起了其他士兵的效仿,像一阵风似的在壕沟里传播开来。
迫击炮的命中率变得更低。
迫击炮轰炸了十轮,炮管就打热了。炮组们一个个停止了轰炸,开始用湿毛巾冷却炮管。
钟峰旁边的热气球上,高空观察员把观察结果写在了纸上,绑在石头上扔了下来。传令兵把这纸条捡了起来,交给了钟峰。
钟峰站在壕沟里,并不能了解幕府军那边的情况。得了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