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三十,李植在骏府城的天守阁上看着站满城堡各处的五万盗贼武士。
五万武士是几天前从大山中撤出来的。几年的盗贼生活让他们十分狼狈,他们一个个都十分瘦削。身上原先华丽的盔甲都残破了,却没有工匠为他们修缮,一副落魄样子。
而且武士们都有些惭愧,因为他们向敌人投降了。他们进山之前是抱着玉碎的决心战斗到底的。然而武士们低估了苦难生活对意志的腐蚀,也许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剖腹,但却受不了像老鼠一样躲在山里。
几年的艰辛生活像是冬天的大雪,一点点压垮了武士们骄傲的脊梁。他们是武士,太习惯穿着丝绸制作的绢羽织走在街道上,享受百姓纷纷让道的优越感。他们太习惯朝家中的仆人下令,坐在庭院前饮用清酒的惬意。
然而大山里,除了饥饿就只剩下寒冷,武士们挤在山洞里反抗,哪里还有一点贵族的体面?
而几年过去了,李植在日本的统治坚如磐石。五万虎贲军士兵在各地执行军管,收税治安都运行得十分顺畅,丝毫不曾因为武士们在山中的抵抗而出现裂缝。日本的百姓都慢慢习惯了日本国家灭亡,日本作为大明一个行省的命运。
而五万人的兵力驻扎在日本,也杜绝了武士杀出大山的可能。
武士们越发觉得在大山中的坚守毫无意义。
所以在李植发出招降令后,武士们纷纷出山,向李植投降了。
不过即便这些武士们一脸的落魄,但五万武士身着胄甲站在一起的样子,还是颇有威势。
李植看了看站在所有武士最前面的那个老人。
那个老人便是武士们的首领,日本有名的诸侯真田信之。这个老人已经老得须发皆白,此时他手上拄着一支拐杖,驼着背站在所有武士的最前面,一脸的唏嘘无奈。
李植挥了挥手,说道:“让这些武士的首领们上来。”
过了一会,真田信之带着四个武士首领走上了天守阁。
看到李植,真田信之率领四个将领跪到了地上,大声喊道:“野武士真田信之率四名大将见过殿下。”
李植坐在椅子上,说道:“真田家不再抵抗了么?”
真田信之说道:“殿下愿意雇佣山中的武士,让武士上战场建立功业,他们就已经没有继续反抗的立场。即便是真田信之以个人力量命令武士们,也无法挽回武士们已经消逝的雄心。”
李植看了看真田信之,说道:“你颇有无奈嘛?你不怕我杀了你?”
真田信之叹道:“国家已亡,敝人已老,无能为力,大江东流。”
李植哈哈一笑,说道:“你这样的无奈姿态,不怕我杀你儿孙?”
真田信之脸上一凛,说道:“国家灭亡心情悲痛,人之常情。大王以德服人,断不会因为真田信之的几句话而灭我满门。”
李植冷笑了一声,看向了真田信之身后的武士们。
“你们也出来投降了,日本国再没有反抗军,这下是彻底灭亡了。你们有忘记日本国,以大明武士的身份生存下去的觉悟吗?”
真田信之身后的四个将领听到李植的话,一个个泪流满面,无声啜泣。
四个将领大概觉得自己的样子实在太不成体统,赶紧朝李植磕了一个头,把满是泪水的脸面藏到了榻榻米上。
“殿下,我等已有觉悟!”
李植看着这些武士的样子,沉吟不语。
真田信之缓缓说道:“殿下放心,我们日本…省的武士说到做到,既然已经向大王投降,便是已经有了做大明臣子的觉悟。虽然我们此时此刻不免伤心,但是我们既然已经向殿下效忠,就一定会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忘记日本,为大王的事业拼杀。”
“无论多么危险的战场,我们都会冲在第一线,用尽我们的武艺和智谋和敌人拼杀,至死方休。”
李植笑了笑,说道:“好,让我见识见识你们的武艺。”
李植一挥手,五十名义字营的强壮士兵手持木刀走了出来,在天守阁下面挑战站在那里的武士们。
李植的翻译官大声吼道:“五十名武士出列,和殿下的士兵切磋武艺。”
武士们互相看了看,最后最靠近这些义字营士兵的五十名武士走了出来。他们从义字营士兵的手上接过木刀,朝士兵们鞠了一躬,便开始较量武艺了。
天守阁的下方顿时热闹起来,一百人打在一起的厮杀声此起彼伏,到处都是木刀和木刀交错时候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