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什金骑在马上,脸上挂着轻蔑的笑容。
他头上戴着毛皮圆筒高帽,身上穿着一件貂皮大衣,下身是一件麋鹿皮皮裤,脚上还踩着熊皮靴子。即便是这样严实的装备,黑龙江省的北风依旧让他感觉到寒冷。
没有毛皮的明人想靠棉袄抵御这冷季节的北风?那必然是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冻死了。
希什金骑在两万哥萨克的最前面,他有十二分把握自己看到的必然是一支饱受寒冷北风折磨,冻死冻伤无数的逃难农民队伍。
希什金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手握马刀冲进明国农民队伍时候那些农民惊恐的目光,以及那些明国女人无助的战栗。
希什金最喜欢看的,就是敌人的女人在自己的马刀面前发抖。
距离前面的“逃难农民”越来越近,希什金已经影影约约看到前面的队伍了。果然,希什金看到的是一支步行的队伍。希什金越来越兴奋,突然在马上大吼了一声:“乌拉!”
这声傲慢的吼声顿时在身后的哥萨克中激起无数共鸣:
“乌拉!”
“乌拉!”
然而哥萨克们的美梦,终究还是被现实打醒了。
迎接希什金的,不是惊恐的尖叫和四散的逃窜,而是几百枚迫击炮炮弹。
希什金睁大了他的眼睛,用一万分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那从天而降的迫击炮炮弹,仿佛看到了不可能发生的奇迹。
前面真的是军队?
这么多炮弹飞过来,前面显然是一支万人以上的大部队。
明国人没有西伯利亚的毛皮,明国人是怎么抵御西伯利亚的严寒,在这最最寒冷的冬天攻打黑龙江省来的?
迫击炮炮弹像是无情的信使,顿时撕碎了俄国人所有的幻想。
“轰!”
“轰轰!”
迫击炮炮弹在希什金的身边炸响了,炮弹虽然小,但也能把钢渣射到前后两、三米的区域。前面的骑兵看到炮弹来了,策马躲开。但后面的骑兵并不知道前面地上有炮弹,纷纷中招。
顿时有几百哥萨克骑兵被炸了个半死。有些战马被炸死,直接连人带马倒在地上。有些哥萨克是骑兵被炸伤,惨叫着从马上摔了下去。
希什金很倒霉,他冲在全军的最前面,是明军重点打击对象。起码有十枚迫击炮炮弹在他身边炸响,把他的战马炸成了筛子。
希拉尔身上也被炮弹中迸射出来的钢渣子炸伤了,他身子一软,就和战马一起倒在了地上。
后面的骑兵刹不住马匹,直接从希什金的身上踩了过去。
转眼间,希什金就被滚滚铁蹄踩成了烂肉。
大统领日尔科夫眼睛瞪成了铜铃。
乌拉尔的希什金这么快就战死了?
前面不但是军队,而且是一支精锐明军。距离一里多,明军就能准确地将炮弹射入这边的队伍中,这份精准和训练有素甚至超过了日尔科夫的哥萨克。
但是,缺乏毛皮的明军是怎样克服严寒,杀到这里来的呢?
日尔科夫陷入了极大的震惊中。
难道明军忍着晚上冻伤冻死的伤亡,强行推进,靠不顾伤亡强行前进到这极北的黑龙江省?
一定是这样的。只有这一个答案!
不可能大批量获得毛皮的明国士兵在这十二月的北风中攻到黑龙江省,只有这一个办法。
那么在这样不顾士兵生死的行军后,明国的士气一定低下得不堪一击。
日尔科夫前思后想了一番,举起了手,大声喊道:“全军松散阵型,射击冲锋!全力冲上去!”
哥萨克们大声呼喊呼应他们的领袖,从背上取下了已经上好膛的前装线膛枪。
这些步枪能打两百米,用俄国人的度量衡,是六百“步”。这些枪是俄国从英国人那里购买的新式武器。当然,购买了一批后,俄国人很快发现这种武器其实结构简单。现在俄国自己也可以生产了。
哥萨克们准备冲到六百“步”的时候,进行一次射击,然后就拔出马刀进行铁血冲锋。
迫击炮炮弹又从天上飞了下来,不过这次俄国人摆的是松散队形,炮弹伤到的人有限。
距离一点点靠近,日尔科夫冲到了对面明国军队一千“步”的地方,隐约看清了对面的士兵。
对面的士兵摆着一个巨大的空心回形阵,站得很密集。雪地上趴着一排人,后面蹲着一排人,然后站着一排人。
每个人手上都抓着一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