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6年4月,亚历山大七世站在轮船的甲板上,和葡萄牙国王若昂四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在海上航行了两个月,亚历山大七世现在已经到了中国近海。按照船上葡萄牙老水兵的估计,现在船只已经穿过山东半岛和辽东半岛之间的海峡,进入了渤海。
只用两个月就能到达中国这件事情让教皇十分惊讶。
如果说以前对蒸汽轮船的理解还是纸面上的话,这次亲身经历让教皇一次性明白了什么是“东方的技术”。要知道这个时代的木质帆船平均航速大概只有四、五节,从欧洲开到中国要六个月。轮船直接把六个月的时间变成了原先的三分之一。
这种速度可以说改变了这个时代的地缘政治。以前欧洲人可以侵略两个月航程的非洲和新大陆,但尚不能入侵六个月航程的中国。而如今,李植只需要两个月就能把大炮和步枪运到欧洲去,这意味着什么?
如果两个科技程度差不多的国家之间航程两个月,这意味着交流和贸易。水平接近的文明会以一定的价格互相出售自己的特产品和特有技术,在沟通中让彼此的发展水平更接近,最后保持战略上的平衡。
然而如今李植改变了这种平衡。本来突飞猛进的欧洲正在志得意满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东方的中国变成了一只不可一世的怪兽。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征服世界的白种人正在发展自己的殖民地,却突然发现中国人像是压路机一样不可一世地压了过来。
现在李植已经登基,中国现在被称为大齐,亚历山大七世明白以后中国会变得更加强势。
这意味着战争。
聪明人都看明白了,随着李植麾下蒸汽轮船的越来越多,欧洲和中国之间的战略平衡已经被打破。现在已经不是欧洲如何和中国人抢夺殖民地的问题了。见识的白人都明白:要不了多久欧洲就会遭到中国人的侵略。
八百吨的钢制巨轮在海中劈波斩浪,像是一把剑一样在海涛中高速穿行。这是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技术。教皇回头看了看这艘大船的烟囱,看了看那上面冒出来的滚滚黑烟,叹了口气。
船的上方出现一些海鸥,这些水鸟围着船舶左右盘旋,偶尔在船栏杆上歇歇脚。一般来说,看见海鸥意味着接近海岸线。
船上的中国水手情绪有些兴奋,可能是靠近家乡时候开心。这些远航欧洲的水手半年才能回家一次,一年只有两次机会抱一抱老婆,见一见孩子。无论船长给他们多高的月钱,他们的生活依旧是难以令人满意的。
大概是生活不如意,这些中国水手对欧洲人的态度不太友好。对这点,在船上待了两个月的亚历山大七世十分清楚。他尽量减少和中国人的交谈,大多数时间都在和葡萄牙国王闲聊。
突然,桅杆上的瞭望手发出了一声大吼,然后船上的中国水手刹那间就欢呼起来。
葡萄牙国王若昂四世欣喜地拍了拍栏杆,取出了自己的望远镜看向了西面。
“教宗陛下,我看到灯塔了!前面就是中国人的港口。”
然后若昂四世兴奋地朝身边一个五人小乐队一挥手:“前面就是天津,奏乐!”
教皇皱眉看了看若昂四世,不明白这个中国附庸国国王为什么这么喜欢音乐。那些葡萄牙音乐并不是宗教音乐,让亚历山大七世有些被干扰的不爽。
不过葡萄牙国王是李植的红人,即便是教皇也不敢轻易得罪。教皇眯起了眼睛,看向了西面的方向。
开始时候他什么都看不到,但随着轮船一点点行驶,他很快就看到了一个令他无比震惊的巨大海港。
教宗也去过荷兰阿姆斯特丹,那是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巨港。荷兰人的港口是欧洲的贸易中心。本来教宗以为世界上不可能会有比阿姆斯特丹更庞大的港口了,但是眼前的一切完全打碎了他的判断力。
渤海西岸的海岸线上,数不尽的轮船泊位一点点出现在亚历山大七世眼前。具体有多少,他完全数不清,只知道从南到北,视野内全部是码头和泊位。
一般来说,这个时代的港口都是修建在海湾中的。海湾的入口必须很小,这样海港的防御者就可以在海湾入口处建立岗哨和防御设施,保护海湾中的船只。
但是李植的天津大沽港完全没有考虑防御的问题,沿着裸露的海岸线南北肆意扩展。因为李植不相信有任何人敢杀到东亚挑战自己的制海权。
越往前面开,身边的轮船就越多。亚历山大七世原以为自己所在这艘八百吨的钢铁轮船已经是巨舰了,毕竟在欧洲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