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卢若澄居然赞同地点了点头,“罢了,昆吾等下就不要出手,我先与这位冲霄剑宗的道友较量一番。”
昆吾器灵望着顾夕歌的目光越发不快,他却轻而易举地点了点头,显然是对卢若澄有颇多自信。
纵然顾夕歌三眼两语就使得卢若澄节节退让,他的心绪却并未因此放松一分一毫。有这般自信的不是蠢人就是英才,卢若澄显然是后一种人。
自那明黄衣衫的修士身上,顾夕歌已然感觉到从未有过压力与气势,更胜以往所有对手。他虽在九峦界中处处为尊极少受阻,却十分清醒地知道那是由于冲霄剑宗与大衍派实力非凡。整个九峦界中亦有不少深居简出的大能前辈,未至大乘期前,顾夕歌也不敢说自己能横行无阻全然无碍。
等到了虚空界后,情况便更麻烦些。上三界修士自然有其高傲的本钱与道理,若非商剑影自创的《神衍分魂诀》不受天道限制,顾夕歌便极有可能早在廖炳手上就吃了亏。
他自昆吾器灵手中逃出之后,更是心神巨震不敢有丝毫松懈。那是不折不扣的仙器,亦有超脱炼虚境界的可怕威力。但凭借顾夕歌大乘期神识尚能估计出昆吾器灵威力如何,心中也早有应对之法。
可卢若澄的修为更比昆吾器灵更可怕,顾夕歌发现自己竟看不透他。那明黄衣衫的修士身上好似笼罩了层层迷雾,令人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这第一等世界的天之骄子,当真不同凡响。
顾夕歌面色忽然白了一白,他已然开始责怪自己太多愚钝。今生师尊既能自昆吾器灵手中逃出,即便前世无自己相助亦可以。想来也只有这位拂云界的卢若澄,才是师尊真真正正的死劫。
这等修为如此涵养,已然让人如临大敌并不敢贸然出手。所谓一等世界的序子,又哪会花费这等时间特意来杀一个六等世界修士?这背后定然有其余人捣鬼,前世冲霄剑宗势力覆灭,也定然不是巧合……
虽然顾夕歌竭力平复心绪,但在场那三人都是万里挑一的英才俊杰,轻而易举就瞧出了他内心的惊慌与不安。
“时至今日才想明白么?”陆铭怜悯地摇了摇头,“不管有没有前几日那桩事情,你们俩都要死在这里。谁叫九峦界有人出了大价钱,要两位神魂俱灭方才甘心。”
“我本不该吐露这个秘密,但既然肯定二位逃不出去,让你们死的明白一些又有何妨?”
紫衣修士微笑的模样笃定而自信,只如猫戏老鼠一般。他此时捏着这两人的尾巴尖,只在其掌中晃来晃去却并不直接一口吞下。无形之中又有另一道因果之线骤然绷紧,将他们二人与遥而又远的某个大千世界一些人链接得紧密无比。
陆铭此言并不是废话,谁叫他修炼的是因果之法,一个人死前的因果越紧密关系越复杂,他杀掉那人之后便能更深刻地体悟因果之道。不甘纠结愤恨,各类负面情绪自会使一个人的因果之线越发沉重饱满,这可比杀掉一个了无牵挂看破一切之人合适多了。
“两位之间情谊甚笃,若是一人死去另外一人亦不会苟活。还请卢道友将这魔修留给我,待你杀掉那剑修之后我再动手,由此方算万全之策。”
“自当如此。”卢若澄答应得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他只一扬眉,昆吾器灵就知晓其心意。那千万层重负与压迫又来了,它压得顾夕歌面色苍白骨骼作响,只比一个凡人还不如。即便顾夕歌灵气被封毫无修为,但他还能说话亦能动作,这已然比天运府中的全面压制更为可怕。
纪钧瞧见此景,周身冷凝剑气更森寒了三分。
“这位冲霄剑宗的道友,不如你我赌斗一番如何?”卢若澄指了指远处的顾夕歌,眼眸中有冷光骤然亮起,“只要你赢了我,我便放你们二人离开。道心为誓,绝不反悔。”
玄衣剑修轻轻合了合眼,直截了当道:“好。”
那一黄一黑两个身影沉默对峙,陆铭却不怀好意地赞叹:“卢道友修为精湛已非吾等可以比拟,他停留在连续十层大圆满的境界已然有三千余年。只为了到这虚空界中走过一遭,才肯突破大乘。”
果不其然,那白衣魔修晶亮眼眸中立时有了三分错愕。他只知练虚至大乘需要水到渠成绝不能止,又哪会有人干下这般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