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到底是什么身份?
“先生,起身没有?可以进来不?”房外传来吴寿的唤声。
“起来了,请进。”答应了一声,刚将披风收起叠好,就听得咣当一声门响,一名黑衣男子推门进来,手里端着温水,水盆上还搭着布帕。
那男子显然是训练有素,一声不吭将水盆放于门边架上,转身就走。
君浣溪已经见惯不怪,稍作梳洗,整理好身上衣衫,拎着药箱走出门去。
病房里,那文老爷已经醒了,正平躺在榻上,也许是因为伤口痛楚,不时发出几声低吟,脸上的神情却极是愉悦,一见她进来,眉目舒展道:“昨日多谢你啦!”
君浣溪被他轻松畅快的语气吓了一跳,微怔一下,勉强谦虚道:“治病救人,乃是医者天职所在,无须道谢……”不过,等下的医资也是不能少的。
文老爷哈哈一笑:“自然要谢,我要好好谢谢你,我已经听吴寿说了,昨日若不是你如此认真专注,怎会令得那小子全然相信,心生歉疚,终于答应为我效力……”
君浣溪听得愕然张嘴,朝他瞪视半晌,方才吐出一句:“苦肉计?”
那文老爷心满意足,但笑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君浣溪看了看一旁的吴寿,想起昨日他与楚略的对话,再联系到这一天一夜所见所闻,对于事情的来龙去脉,自认明白了大半,楚略,不是常人,却甘心平淡,这个文老爷估计是求贤若渴,千里迢迢追到此地,却是被袭受伤,再加上自己昨日无意间推波助澜,令得楚略终被感动,答应为他办事。
至于他身上伤势,恐怕不是得不到及时救治,而是根本无意施救,存心让其恶化,以换取同情,那楚略,果然中计。
想到这里,面上不动声色,默然上前,为他进一步检查,好一阵,才转头朝向吴寿道:“文老爷的伤势已无大碍,注意定时服药,饮食清淡,我留一瓶消炎药膏给你,外敷,三日换药一次。”说着,从药箱中取了药膏递过去,而另一瓶止痛药粉,却是暗地收起,这个心思深沉之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就让他继续痛吧。
见他小心收好,便向榻上之人行礼告辞,余光瞟向吴寿,见他在腰间一阵摸索,不禁有些得意,这头回出诊,收入应该不错吧。
“吴寿,等下!”那文老爷突然出声,手臂微抬,吴寿的动作立时停止。
君浣溪皱一下眉,淡然道:“若是囊中羞涩,也不打紧,改日补上便是。”
“你……”那文老爷抚一下胸口,好歹忍住笑意,“囊中羞涩?哈哈,我还是生平第一回听到有人这样说我!”
那吴寿也是咬住下唇,似在拼命忍住什么,面上表情十分古怪。
君浣溪有丝不耐,正要说话,那文老爷却是放柔了嗓音问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白芷。”先生都不叫一声,自然不告诉他真名。
“白芷?”那文老爷沉吟着,微微笑道,“这名字不错,只是不够响亮。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君浣溪不防他又来一问,怔了下,随口答道:“一十六岁。”
“十六岁就有此成就,已经胜过你老师当年了,实在不错——”文老爷说着,手伸到枕下,摸出一件物事,朝吴寿递了过去。
吴寿会意,双手接过,恭敬奉到君浣溪面前。
君浣溪疑惑接过,低头看去,一枚长方形的墨色玉佩,看起来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难道这个就算作是医资吗?却颇有“半匹红绡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之嫌!
“这偏僻山野,实在埋没人才,考虑下,带着这玉佩到宛都来找我,我会给你所有想要的。”这话说得大言不惭,他以为他是谁?京城首富还是一品大员?
君浣溪心中嘀咕,面上神色如常,将玉佩随意收入袖中,再次行礼告辞。
行至门口,身后又传来低沉嗓音:“回去告诉你老师,言而有信,说话算数,既然早已立下誓言,就不该出现在这药行医馆之中。”
那文老爷一句说完,见那少年身形一僵,呆立一瞬,这才大步踏出,知道自己所言已生效用,甚是得意,挥一下手,一旁的吴寿赶紧跟了上去。
君浣溪回屋收拾好药箱背囊,不经意瞥见桌上那件披风,想了一下,放入背囊之中,转身过来,迎上吴寿严肃的面容,声音慎重:“先生,那玉佩,一定要妥善保管……”
那个破玉佩,又不能当饭吃,有什么值得妥善保管的?
君浣溪轻哼一声,向他斜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