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浣溪心中微怒,反驳道:“这是我雇的马车,我在上面歇息有何不可,倒是你,不问青红皂白就闯过来——”看了一眼那倒地不起的老郑,冷声道,“还伤了我的朋友,欺负我的童儿,这不是强盗行径又是什么?”
“不准为难我家先生!”黄芩不知从哪里捡来一根粗壮的树枝,奔过来挡在君浣溪身前,侧头看见她已经穿戴整齐,这才稍稍放心。
老者看一眼空荡荡的车厢,再看向近前的两人,心里已经是有些理亏,嘴上却继续耍横:“那也是你们不对,谁叫你们一路将那卫临风窝藏在马车之上,害得我只顾去追那踏雪无痕,白跑了好多冤枉路!”
“踏雪无痕?哈哈,我还凌波微步呢!”君浣溪大声笑道,“这位老伯,你找错人了,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卫临风,更没有什么有痕无痕……”
老者冷笑:“踏雪无痕是卫临风的坐骑,百年难遇的千里良驹,周身如墨,四蹄如雪,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们与他一路同行,敢说没有见到过?”
原来那马儿叫做踏雪无痕?真是个好名字!
君浣溪摇头道:“我是给人看病的大夫,不是给牲畜看病的兽医,对于马儿牛儿,倒是从无研究,你说的什么千里马,我从来没见过,那个什么卫临风,我也不认识,实在帮不到你!”
“你!”老者大怒,抡起拳头就要朝她脸上招呼过去,见着那羊脂玉般的细致脸颊,丝毫不惧的如水双眸,突然有丝不忍,停在半空,心中暗叹,这男子生了这般好看的一张脸,月光下闪亮动人,自己这一拳过去,便是给生生毁了,岂不可惜?
就在他犹豫之际,这边君浣溪却是扣紧了手中的药瓶,只要手指一动,瓶盖即能打开,瓶中的药粉便可朝他面上吹去,这药粉是早就准备好的救命之物,是以多种植物花粉配制而成,具有短暂麻痹的作用,吸入之人没有一炷香的时间,决计清醒不了。
黄芩也是握紧了手中的树枝,对准那老者的拳头,只要他一拳过来,便是拼尽全力与之相搏。
电光火石间,一个清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各位住手,听我一言!”
三人闻声一惊,皆是不动,老者率先反应过来,跳开一步,朝那来人抱拳拜倒:“楚盟主……小女的事情,盟主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君浣溪慢慢转身,看着从树林后方缓缓走出的高大男子,有丝恍惚,竟然是……足有两年未见的楚略!
迎面一瞥,第一个念头就是,他瘦了!
是的,他瘦了许多,眉毛更加浓黑,眼睛更加深邃,鼻梁更加挺直,唇线更加分明,显得五官如同刀削一般,立体感十足……这个男子,墨衣如故,简朴依然,却是成熟内敛,风采气质犹胜当初。
已经两年不见,一直忙于医馆之事,除了收拾衣箱看到那件灰狼皮里的披风,这才偶尔想起这个名字来,其余时候,根本无暇回忆,却不想,脑中竟是自然而然浮现出他当年的模样,并且十分清晰,以至于如此轻而易举就比较出了他与当年的不同。
“你……没事吧?”楚略声音微颤,黑眸如星,光焰闪动,直直射了过来。
君浣溪摇一下头,按下略微激动的心思,轻轻吸了一口气,迈步过去,抱拳相唤:“楚公子,好久不见。”
楚略也是躬身行礼,一时笑容淡淡,看不出所思所想:“君公子,没想到是你……”一声过后,当即转向那老者,一把扶起,“贺老爷子,起来好好说话吧,你是长辈,行此大礼,楚略真是不敢当!”
那姓贺的老者高声叫道:“有什么不敢当的,你是龟山大会上选出来的武林盟主,是在擂台上完胜七大高手,又连挑四郡九处贼窝,凭真本事得来的称号,名满天下,侠义无双,哪个龟儿子敢对你不敬,我贺冠英第一个不饶他!”
他这话中又是龟山,又是龟儿子,听得君浣溪忍俊不已,扯了一旁的黄芩,好歹憋住没笑出声来,这般粗犷直率之人,倒是有些意思!
楚略连道几声惭愧,过去将地上的车夫老郑扶起,在他身上推拿几下,解了先前被这贺冠英点的穴道,这才朝向君浣溪道:“君公子,这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贺家堡的贺老爷子,一双铁拳打遍豫北无敌手……”
君浣溪依言抱拳:“贺老爷子,久仰!”
贺冠英摸着胡须,呵呵笑道:“什么打遍豫北无敌手,那是江湖上的朋友往老夫面上贴金,说实话,当日在龟山大会上看了楚盟主的身手,老夫自觉在盟主手下过不了八十招!”
“哪里,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