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哲不敌,带着伤兵残将败走回寨,楚略调转身形,流星一般奔了过来,手中软剑之上血花滴落,却是顾不得去理会,劈头便问:“你怎么来了?浣溪呢?”
“糟糕,黄芩人不见了,到时候怎么跟浣溪交代——”沈奕安也是紧随其后,奔将过来,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卫临风,游目四望,愈见惊慌,“浣溪呢,他到哪里去了?!”
卫临风被两人凌厉愤然的眼神瞪得心头发颤,只是强自镇定:“我也是刚到,被几个东夷族武士缠住了,没顾得上,他应该是被花瓦儿带走了……”
奇怪,人已不在,那一双清亮的黑眸,怎么会时时萦绕在眼前?
“你……”沈奕安气得嘴唇发颤,一拳重重捶在他胸口上,“你明明在现场,为何还眼睁睁看着浣溪被人带走!那个妖女,一身巫术,浣溪落在她手里,还不知道会怎样……”
“喂,沈奕安,你弄清楚,我们几个才是结拜兄弟!那个姓君的,根本什么都不是!”卫临风抚着发痛的胸口,也是口不择言,气愤大叫,“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让你们两个都如此失常,被迷得死死的……”
“临风!”楚略一口打断他,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凌厉,“你,实在是胡闹!”
“你……真是个混蛋!浣溪他有可能是……他是……”沈奕安更是一句话梗在喉咙,半天吐不出来。
“好了,你们别吵了,来看看这个——”楚略低沉一声,唤回两人的神智,齐齐奔了过去。
沈奕安盯着楚略的手,那修长的指间紧握着一块破碎的布条,不由疑惑道:“这……好像是浣溪衣服上的布料……你是在哪里发现的?”
楚略点了点头,指向近旁一处灌木丛:“就在这里,估计是他自己故意留下的……”其目的,自然是为了让他们有路可循,追踪救人了。
三人互望一眼,微微颔首,几乎同时纵身而去。
这苍茫山林,路并不好走,更何况是毫不情愿被人拽着前行,君浣溪几次都险些跌倒,眼看越走越远,四周穿云绕雾,根本望不到尽头,急得低叫:“瓦儿姑娘,你放开,让我自己走罢!”
花瓦儿侧头过来,嘻嘻一笑:“我若是放开,阿哥就会躲得远远的,你们汉人的地方那么大,我到时候去哪里找你?!”
“那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还有要紧事,没时间陪你耗费!”君浣溪有丝不耐,正要去掰她的手,忽然想起一事,似是不经意问道:“对了,你们在山道沿途安插了暗哨吗,怎么对我们的行踪如此了解?”
花瓦儿闻言娇笑,小手一拂,从她头发上拈了只小小的物事下来,凑到君浣溪眼前:“阿哥你看!”
“这是什么——”君浣溪看着她指间的一点嫩红轻轻蠕动,像是一只昆虫,有所领悟,却佯作不解道,“是林子里的跳蚤么?”
花瓦儿随手将其弹开,垂眼说道:“这个叫相思虫,身上有异香,十里之内皆可闻到。阿哥你可别怪我,我是舍不得你,才在那晚悄悄放在你身上的……”
君浣溪听出她话中不经意流露出的些许情意,心中一动,猛地握紧她的手,急切道:“瓦儿姑娘,我来鹫峰山,是有要紧事,你……可愿帮我?”
花瓦儿感觉到对面之人炽烈的目光,脸颊晕红,点头道:“我知道,你们方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是来山里采药草的,这后山药草可多了,我这就带你去。”
“瓦儿!”君浣溪一旦改口,便是暗骂自己卑鄙,竟然想着利用这个异族少女的纯真情感,以促成自己的目的,可是,老师和芷儿还守在封邑,眼巴巴盼着自己回去,已经不能再耽搁了,如此一想,语气渐渐温柔下来,“瓦儿,其实我要找的不是药草,而是……大风蛇。”
“大风蛇?!老天!”花瓦儿惊得倒退一步,颤声道,“你可知道,那是我们东夷族的神物,地位仅在白蟒之下!”
“我知道,所以我们才悄悄潜进山来,不想惊动贵族之人——”君浣溪一眨不眨望着她,苦笑道,“我也不愿破坏贵族的规矩,可是我的恩师病痛缠身,需要这大风蛇入药治病,他老人家于我就如同亲生父亲一般,如今年岁已高,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他继续受苦受罪,你明白么?”
“阿哥,你真是个好人,可是——”花瓦儿看了一眼面前丰神俊秀的年轻男子,情思激荡,却仍是记得自己身份,犹在迟疑,“大风蛇,南山已经绝迹,只北山才有,而且只在那禁闭之所……”
“如果我猜得没错,就在那蛇窟之中,是吧?”君浣溪眉间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