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息,君浣溪迫于无奈,在众人的催促下,见得解药无望,黄芩无踪,只得随之东行,去往四十里外的随州城中等候消息。
一进随州城门,楚略便以有事为由,撇开众人,独自而去。
君浣溪也不在意,他是武林盟主,自然事务繁忙,这鹫峰山之行已经耽误他不少时间精力,自己早就歉意良多,哪里还能有什么怨言。
卫临风虽为地主,却仍旧是一副事不关己模样,带他们进了卫府就自己忙去,不见踪影,只沈奕安步步紧随,对她小心顾惜,直到进了客房,安顿下来。
君浣溪心下感动,忽然想起一事,只随意问道:“对了,你在那鹫峰山可曾查探到铜矿的消息?”
“铜矿?”沈奕安看她一眼,苦笑道,“我在山上数日,不是捕蛇,就是寻人,哪里还顾得上找什么铜矿?!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哦……”君浣溪垂下眼帘,只淡淡应了一声,他的眼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此时心中担忧甚多,却是无力细想,任其消散逝去。
沈奕安也不说话,只陪着她在房中聊天喝茶,感受着难得的安详气氛。
过不多时,便有丫鬟来唤,说是卫老夫人有请。
这随州卫府,乃是前朝士族大家,人口众多,虽说到了这一代已然衰败没落,但是基于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原则,再加上这卫老夫人原是当朝已故皇后的表妹,与宇文皇室多少沾亲带故,所以在随州,乃至骥东,甚至天宇,都是响当当的大家族。
而卫老夫人,自其夫君安定侯卫络英年早逝之后,更成了撑起这大家族的关键人物,共育有五女一子,卫临风是唯一的继承人,在府中被视作珍宝,地位甚高,又是才华出众,尚未及冠,就已经被宇文皇帝下诏世袭侯位,却被他以母亲体弱多病为由,执意留在随州,一拖几年,迟迟不肯进京上任。
一路听得沈奕安说起,方才明白卫临风的性格由来,生在如此环境,想不骄纵孤傲都难!
被丫鬟领着进了一间正屋,屋内居中软榻之上倚坐一人,发色花白,雍容华贵,身上还搭着一条宽大的镂花薄毯,一见两人进来,便是温和笑道:“奕安,干娘想你得紧,你为何来了半日,还要干娘派人去请,才肯过来?”
沈奕安闻言微惊,赶紧上前行礼道:“干娘勿怪,先前初到府中,听闻干娘尚在午睡,奕安不便打搅,正说晚膳之前过来请安,不想干娘竟是先派人过来了,确是奕安的不是,还望干娘不要责怪。”
君浣溪在一旁听得好笑,这个酸人,说话还是那么文绉绉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和阿略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怪你做什么——”卫老夫人侧了侧头,目光转向他身边的君浣溪,上下打量,又是好奇又是欣喜,更有一丝说不出的意味,“这就是风儿口中的南医公子么,怎么长得比女子还要俊俏?不对不对,根本就是个大美人啊!”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君浣溪不敢怠慢,躬身行礼:“君浣溪见过夫人,夫人说笑了。”
“你是风儿的好朋友,别叫那么生疏,叫我伯母吧。”卫老夫人微微一笑,招手唤道,“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是,伯母。”一下子荣升为好朋友,实在有些受宠若惊,缓步走上前去,距她一尺之遥站住,正待说话,却是隐隐闻得面前之人身上一缕药香。
扳指一数,天麻、独活、杜仲、附子,都是治疗脉络瘀阻,筋骨失养之症,再看一下她倚坐的姿态,盖得严严实实的薄毯,心有所悟,这卫老夫人,莫非……
唤声得罪,伸过手去,轻轻搭上她的腕脉,不觉微怔出声:“伯母,你……”
“奕安没告诉你吗?”卫老夫人看一眼不远处的沈奕安,涩然一笑,“我前些年大病一场,风儿寻遍这骥东名医为我诊治,人是救回来了,只是这腿脚就不利索了,成了个废人……”
君浣溪应了一声,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又探了体温,数了心跳,查了舌苔,综合各方面的表象思索一阵,方才点头道:“伯母谈吐清晰,这中风的症状,不算太严重,汤药调理辅以按摩理疗,半年之内,应有小成。”
“君公子真的能治我这瘫病?”卫老夫人大喜过望,眼眶一红,却是落下泪来,“这些年来,我真是做梦都想着自己能下地走路……”
听得她声音哽咽,沈奕安急急安慰道:“干娘放心,浣溪的医术在天宇那是出了名的,他说能好,就一定能好!”
“伯母叫我浣溪就好。”君浣溪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