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他下车?呵呵,好似真是如此!
君浣溪想起前事,扑哧一声笑出来,唇边梨涡浅现,边笑边道:“谁叫你一路装疯卖傻,意图戏弄于我,我要事在身,实在不想带个大麻烦在身边,要不是看你可怜,早就踢你下去了。”
那清新明媚的笑容,直把沈奕安看得呆住,半晌方才回神,感叹道:“浣溪,好久没见你这样笑了。。。。。。”
“是么?”君浣溪敛了笑容,面色回复沉静,心中却是暗自叹息,来时无忧,去时则是平添许多烦恼,一段离愁,哪里还笑得出来?
沉默一阵,也不知再说什么,有些明知是禁忌的话,也不好再予问询,只听得外间车轮滚滚,马蹄阵阵,车厢之中却是一片静寂。
又过一会,沈奕安忽然开口:“对了,有了那东夷秘笈,噬心虫的蛊毒,真的能够全部解除么?你可有十足把握?”
“是。”其实并无十足把握,那药草长在巍峨高山,采齐之后,尚需要内力高强之人相助,体内毒虫方能全然逼出,这一声回答,只是自己不愿在他面前示弱之言。
“那就好。”沈奕安知晓她的医术,长长舒一口气,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回了封邑,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自然是继续开她的医馆,赚她的钱了,该怎样就怎样,这日子总是要过下去。
于是笑答:“我向来思短,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未来的事情,也懒得费神去想。”
沈奕安点了点头,又问:“那,有没有想过离开封邑,去往别处?”
君浣溪听得一怔,愕然看他,“离开?封邑有我的医馆家人,为何要离开?这倒是不曾想过,你问这做什么?”
沈奕安喜色暗藏,随即笑道:“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
两人随意闲聊,一问一答,那身边的黄芩却是抱着个药箱,闷不做声,只偶尔掀帘看一下后面一路跟随的墨色宝马,似在暗自懊恼什么。
又行一阵,老郑放慢车速,回身来报,说是翻过前方山头,便是出了随州,到得下一座郡县了。
君浣溪听得点头,转向身旁之人:“奕安,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这就回去吧。”
沈奕安闻言大急,按住她的手道:“浣溪,时辰还早,让我再陪你坐一会。”
君浣溪看了那边已经双眼冒火的黄芩一眼,轻轻抽出手来,淡然笑道,“天晚了,尚有佳人等候,你别误了身上责任。。。。。。”
“我。。。。。。”沈奕安气息一促,低叹道:“不甘心。。。。。。不知足。。。。。。”
与君既相逢,何忍轻离别?!
“偷得浮生半日闲,已是难得,你还想怎样?回去吧,若是有缘,日后自会再见。”那有缘的前提条件,便是他一身自由,无牵无拌,而自己,也是弄清思绪,明了心意,能够彻底放下对前世的回归之念,否则,就只能如此擦肩,一笑而过。
骑马而来的,并不一定就是属于自己的那个王子。。。。。。
“浣溪,我。。。。。。”沈奕安久久凝望,看到那眼眸之中的坚持,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收了回去,终究不再说出,只低沉答应,“好,我走,但是你一定答应我,好好保重自己。”
君浣溪心头一颤,只低低应道:“好,我答应你。”
沈奕安再看她一眼,起身便走,到得车门帘处,忽然回眸笑道:“好人,下回相见,可否让我再搭个便车?”
语毕,并不等她回答,那白色人影便如一只大鸟,瞬间飞离车厢,空中一起一落,重新坐回那墨色宝马之上,只一双秀丽眼眸直直望过来,一眨不眨,凝然成痴。
君浣溪一怔之下,方才反应过来,这一句,却是当初他佯装文弱,拦路搭车的搭讪之辞,一时间,心中酸涩而又绵软,衣袖微微抬起,几乎就要开口将他唤回。
手举到半空,便是悬住不动,她为什么留他,又凭什么留他。。。。。。
在前世的时候,自己也曾如许多女孩子一般,幻想过自己心目中的王子形象,思来想去,总是难以落到实处,也想着恐怕只有在岁月中真实遇见,那个最是让自己心仪之人,才能完全勾勒出他的面目性情来。
而今,亦是如此,对他,微有情生心动之意,却总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觉得不该是如此这般,基于这种种原因,宁愿放手,也不想轻易靠近,自己这该死的的冷静性情,真不知是福是祸。。。。。。
沈奕安,若自己真是爱他,必然爱得浅薄无力,否则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