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浣溪抚着颈项的纱布,轻轻道:“不知道,也许是另有其人,也许……”
也许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那一身心事与责任。
心事重重,责任深沉。
楚略,如谜一般的男子,从今往后,他是所思所想,跟自己已经没有关系了。
花瓦儿听得似懂非懂,又问道:“不是还有两个吗?阿姐难道一点不喜欢他们?”
还有两个?沈弈安和卫临风?
应该也有心动过吧,毕竟都是那样俊美出众的男子,美色当前,怎么可能完全无动于衷?
但是,此时此刻,光想想便是头痛,她实在不愿再提这些纠结难缠的情事,顺其自然,改怎样就怎样吧。
想到这里,微微蹙眉,违心道:“我只把他们当做朋友,并无别的想法……”
花瓦儿轻笑:“只是朋友?但是我看他们可不是这样认为呢。”
君浣溪抚一下额,无奈叹道:“那是他们的事情,跟我无关,我可管不了那么多……”
真的,只是他们的事情,而与自己无关吗?
在府中好好休息了几天,颈上的伤已经结疤脱落,仅是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正好就在那假喉结与颈上皮肤的结合处看起来倒是活灵活现,更像是真的了。
君浣溪对着铜镜,看得满意,索性连后面的药也不上了,自得笑了几声,继而又是一叹。
花瓦儿经过这几日被她连番开导,心情总算好了许多,此时见她神情,倒是不解:“阿姐,你高兴什么,又叹气什么?”
“我呀,只是在想,若是能够一直做个男子多好,也少了这许多烦恼……”
说着,伸过手去,搭上她的脉息。
经过这几日汤药调理,气色倒是好了很多,至于心境,还要慢慢来……
花瓦儿呵呵乐道:“那就继续做啊,若是那白蟒蛇皮不够,我再想办法回去多弄一些来,足够你用上几十年。”
君浣溪收回手来,摇头笑道:“我倒不是担心这个,而是……”
“而是什么?”
君浣溪叹气道:“是我自己不小心露了马脚,被那三人看出端倪,一眼识破,从此,便是麻烦不断,要想象在封邑那会潇洒自在,机会是不可能了,唉……”
花瓦儿抿了嘴,轻轻笑道:“这倒也是,我方才听黄芩说,这几日虽然府中大门紧闭,那三人却是每日在府外守候,打探消息,早来晚归,风雨无阻呢。我说阿姐,他们都很关心你,你真的不让他们进来?真那么狠心?”
君浣溪哼了一声,侧过头去整理药箱,既然颈上的伤已无大碍,等下便去和老师商量,提前结束假期,回太医署继续工作去,这几日在家也没闲着,认真整理了一套护理学的方法,回去还要好好教导那两个丫头。
“阿姐,你怎么不说话?”
“没啥说的,我烦他们烦得要死,我巴不得自己真的变成男人,好让他们死心……”君浣溪听得外间人声,好像是老师与白芷从宫中回来了,随意抛下一句,便是推门出去。
“阿姐,你真的想……一直当男人?”
听得背后轻微一声问询,君浣溪回头轻笑,有感而发:“是啊,当男人多好,平起平坐,自由自在,不是谁的附属物,不会被转来送去,自然也就没那么多烦恼。不过,生来就是女儿身,没法改变,这些只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说罢一叹,转身大步而出。
花瓦儿立在原地,眼神闪耀,明暗不定,忽而狡黠一笑:“阿姐,这个心愿其实并不难办,就让我来帮你吧……”
正厅之中,君正彦居中而坐,在他下首,却是坐着三名男子,听见门口脚步之声,皆是抬眼望去,齐齐唤道:“浣溪。”
君浣溪立在门前,一脚正要迈进,闻得唤声,不禁苦笑。
老师啊老师,那避若瘟神的三人,他为何偏要带回府来?
见得她转身欲行的动作,君正彦沉声一唤:“阿溪,进来。”
“是,老师。”
没有办法,只好慢吞吞走进屋来,朝老师行了礼,然后看向众人,点一下头算作招呼。
“阿溪,这三人天天守在府外,总不是个办法。你不怕什么,我却怕邻居村民指点笑话,所以趁着今日大家都在,你们好好把事情说清楚,不要再生事端了!”
君正彦语毕,起身步出,走到门前,却是回头一句:“弈安,你上回说令尊即将来京,是与不是?”
沈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