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刘将军与周将军那里快要被合围了!”即使不用望远镜,端木正朔也看到了场上的凶险。不过,唯一值得他庆幸的是,就是他能看清这点,表明刘辟和周仓距离自己所在的这个终点已然很近了。
可是,再近的距离,也需要时间和体力。可眼下那些黄巾兵士最缺的,恰恰就是这两样。并且,端木正朔还觉得,假如这支黄巾兵士死在了终点的眼前,那将是一件十分可悲且可笑的讽刺:“先生,速速下令让我们出击吧!”
“还不到时候……”此时矗立在山丘之上的贾诩,冷硬的便如一尊石俑。他略带佝偻的身子一动不动地透过望远镜观察着四周,终于当他看到黄巾兵士南侧传来一丝亮光后,才忽然恢复了一丝人类才有的情感,语气缓和了些:“让刘辟和周仓再坚持一下,老夫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变成尸体的。”
“渠帅,我们跑不动了!”一名黄巾兵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望着身后那些纵马赶来的敌人,他忽然红了眼珠:“奶.奶的,跟他们拼了!”
“拼了!”这人一呼喊,登时有十几人响应。
有胆参加黄巾贼造反且至今没被剿灭的他们,骨子里自然有种狡猾奸诡却又顽强不屈的双重因子。而当狡猾奸诡一点用都没有的时候,他们自然就会爆发出顽强不屈的一面。
“拼你娘个蛋!”刘辟又一巴掌甩在了那家伙的脸上,但这次他脸上却是带着泪的:“骑上我的马,赶紧给老子跑!要拼,也是老子去拼!”
“渠帅?!”那兵士惊了,丝毫感觉不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叫将军!”刘辟回头看着一眼直接将人劈成两半,从血雨当中纵出的许褚,心中十分惧怕,但却一点都不后悔,嘶吼道:“老子当了半辈子反贼,终于成了官军,可不想死之前还被喊什么渠帅!”
说罢这句,刘辟扛着大刀就朝许褚方面赶去。可没等他跑两步,却发现一人已然纵马朝着许褚冲了过去,定睛一看,除了周仓还有何人。
“老刘,平时我就让着你,今天这一次,我老周也要风光一回!”周仓大笑着,嘶哑喘气的音调,让他这句话听起来就如破锣。
刘辟自然知道,周仓这样的体力去迎战许褚,定然只会有去无回。但他也明白周仓是想让自己继续带领这支黄巾兵士,一时间,他涕泪横流大骂不止道:“周仓,你个王八蛋,等等我!”
“滚回去!”见刘辟还不回头,周仓是真的怒了,暴声吼道:“这群兵可以没有我,但不能没有你!”
刘辟这时候也急了,顾不上什么泄密不泄密,朝着周仓大叫道:“你才要滚回来!别忘了你骑的那匹马,可是从先生那里借来的!”
“借就借了,那老狐狸还能?……”周仓这时候已然举起了大刀,十分气愤刘辟此刻还来添乱。可终于反应过来后,他忽然猛地一勒马,待战马整个立起来调转马头后,便一声不吭又逃了开去。
“周?周仓……”许褚这叫一个郁闷,眼见周仓的首级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却忽然又见周仓那等神乎其神的骑术,瞬间调转马头且没有从战马上跌下来,当即气得快要吐血三升:“你好歹也是黄巾悍将,有种回来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战你个鸟蛋!”周仓十分没风度的骂了一句,但心中仍旧忧急如焚。他清楚自己这匹战马身上的秘密不能被敌军得知,但又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葬送在此。这种痛苦灼心的折磨,让他简直身心都要爆炸起来,不禁又仰天大骂道:“贾诩,你个老王八,坑我们!”
山丘上的贾诩怎么都没预料到中间还有这剧情,气得身子都忽然一抖,手中的望远镜都想朝周仓砸去。他身后的端木正朔见势不妙,赶紧上前安慰贾诩道:“先生,您莫动怒……您神机妙算,这些草莽又岂能知您的手段?”
“他很快就知道了!”贾诩终究还是顾全大局,再次用望远镜看了一下南方后,挥手令身后三百西凉铁骑出击:“记得,把周仓给老夫全须全尾地带回来,老夫亲自收拾他!”
望着山丘上滚滚而出的三百铁骑,郭嘉嘴角噙起了一丝微笑:“黔驴技穷了吗?只靠这些骑兵,便想挡住郭贡五千精锐?贾狐狸,我可是提前就告知郭贡多备弓弩的,你看,他都舍不得在那些黄巾贼身上浪费……咦,那是什么?”
之前的一番话,郭嘉还是自得中带着一丝不羁,可最后一句,随着他秋水一般明亮的眼睛忽然看到南方又腾起一阵烟尘后,且变得尖锐而高亢起来:“那,那是袁术手下兵士!”
郭嘉心思电转,忽然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