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又这么丢人,我们可不想背!
可不待这些手下抒发他的意见,帐外的嘈乱却越来越厉害了,就算在帐篷当中,隐约都看到了火光肆虐,还有呛鼻的烟味传来。就在左髭丈八跑到帐门准备出去看看情况究竟如何的时候,忽然帐门被人凶猛撞开,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嚎。
紧接着,毫无防备的左髭丈八就被人撞了开去。终于怒气上涌反应过来时,他才发现撞自己的那个人,正是门外的守卫。只不过,这时那守卫面颊上正插着一只狼牙箭,将他的面目毁得乱七八糟,大量的鲜血喷溅而出,他却还没有死透,挣扎着拉住左髭丈八的腿,嚎叫道:“首领,救命,救我啊……”
“娘的!这些杂种真敢杀啊!”左髭丈八脑皮子都炸了,一脚踹开那守卫后,疯狂大叫道:“去通知孙轻、白绕、罗市等人,就说鲜卑杂种疯了,要图尽我们黑山军!这不是一只羊的事,是汉人跟鲜卑不死不休的血仇!”
左髭丈八这一刻也急智突显,鲜卑人既然能拉来上千人来报复,他们黑山贼也不只是他一人,只要整个营盘都动起来,左髭丈八不相信这支鲜卑杂种能毫发无损!
“娘的,拼了!”袍泽的惨死,也瞬间激起了这些黑山贼的匪性,帐内之人纷纷拔出兵刃,鼓噪大叫道:“杀出去,杀光他娘的这些鲜卑狗!”
左髭丈八再度当先跳出帐篷,可一出来,他才发现情况比他想象地要糟糕太多了。这时候,那一千余人的鲜卑骑兵,已然冲击到了营盘的中央,四下乱嚷怪叫着他们根本听不懂的鲜卑话,将那些刚刚躺下的黑山士兵砍了个人仰马翻。尤其他们都还准备了火箭,一通乱射,顿时使得干燥的帐篷、辎重、粮堆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焰冲天当中,左髭丈八似乎觉得自己的心都被烧起来了:就单是为了一只羊,这些杂种竟要将他们斩尽杀绝!
“鲜卑杂种,纳命来,爷爷在此,有本事冲你爷爷这里来!”仍旧赤着上身的左髭丈八,这一声怒吼极为引人注目。尤其他营帐所在营盘中央,身边还有不少手下护卫,登时让人知道他是个“有身份”的人。
果然,这一声之后,那鲜卑骑兵的首领一下注意到了这里。左髭丈八忽然有些错愕,因为那个鲜卑将领年纪并不大,但对于骑兵的统御技巧简直到了鬼斧神工的境界。
只见他猛然一拉马缰,口中一个呼哨,他身后那支骑兵部队登时便如流水遇到急弯一样,从容顺畅地改变了冲杀方向,以着一股冲天的犀利气势朝他杀来。
“他娘的,老子拼了!”这一瞬,手持大刀的左髭丈八也被激出火气:汉军的那个小将我敌不过,你们这些鲜卑杂种也该跟爷爷放肆?!
左髭丈八心想,今夜就先斩杀了这个不知死活的鲜卑杂种,出一出心中的恶气。
他大吼一声,仿佛半空打了个霹雳,比黑山贼里的张雷公还要嗓门大。随即纵马上前,举刀便砍。
哪知对面那敌将却只是眯起了双眼,随即也不怒喝,只是微一抬眼后,那一双杀气凛然的神光就犹如一柄利剑般刺入左髭丈八的心里,让左髭丈八瞬间心胆俱寒。这一瞬,他忽然有所感悟:这个年轻的将领,武艺好像不比汉室那员紫脸小将差!
接着,他就看到一条长矛犹如一条毒蛇吐出了信子,在夜空火光下攸然窜出,带着无穷的狠辣杀气,向自己的胸口袭来。
下一瞬,左髭丈八就感觉胸口有点凉,脑子忽然就升起了一个怪诞的想法:这个将领,该不会也是汉军一将吧?
再之后,就是心脏被抽离的剧烈痛楚,那员敌将已然抽出了自己的长矛。左髭丈八巨大的身躯僵立不动,只有怒睁的双眼当中带着无尽的疑惑。然后,策马交错的一瞬,敌将抽出腰刀,借助马力极速地砍下了左髭丈八的脑袋,擎在了手中——汉室是按军功授赏的,张辽可不想浪费这颗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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