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的阿姆斯特丹街头还闻不到大麻燃烧的那股臭味,但是街头能看到很多有着红色内部装饰的橱窗。赵天麟乘坐的车辆驶过街道,在车里的杨森讲师对这样的行业见怪不怪。赵天麟神色淡定,想到中国这几年在妇女解放运动中的进步,难免有点感慨。在中国,妓院已经被消灭,法律条文中,对逼良为娼组织卖身的行为有着极为严厉的惩罚,最高刑罚可到死刑。
汽车到了阿姆斯特丹大学门口停下,杨森讲师向赵天麟致谢,“感谢您送我到学校。”
赵天麟急着想去大使馆,便笑道:“不用客气,感谢杨森先生这几天的引领,让我看到了荷兰最美好的一面。”
而司机看杨森还想废话,赶紧插话进来,“赵先生,我们快点吧,与大使馆约定的时间要到了。”
很快,汽车直奔中国驻荷兰大使馆。赵天麟并没有访问阿姆斯特丹大学的计划,而且杨森这个姓虽然是荷兰的大姓,就如赵姓在中国是大姓一样。在这些阿姆斯特丹的居民中很多人姓杨森,但赵天麟觉得自己没必要向这些‘杨森’们打听消息。
果然,中国驻荷兰大使陆徵祥大使听了赵天麟讲述的遣返之事,神色立刻轻松下来。
“赵兄,荷兰失业人口比例已经超过了15%,荷兰南边的比利时更高,已经到了20%。最近法国失业率在5%以下,有些法国报纸发的新闻讲,法国现在已经充分就业。所以很多法国周边国家的人都前往法国寻找就业机会,你说的那些荷兰人应该是被法国驱逐的非法劳工。和比利时与西班牙被驱逐的非法劳工相比,荷兰被驱逐的这些人可以说不值一提。”
这几天赵天麟并没有看报纸,就笑道:“荷兰报纸怎么报道此事?”
“荷兰报纸的报道可能让赵兄非常意外。”陆徵祥忍不住给赵天麟卖了个关子。
“呵呵,能多令人意外?”赵天麟觉得事情必然很有趣。
“荷兰报纸最初讨论的是法国不过是走运,被何主席选为合作伙伴。一旦失去与中国合作,傲慢的法国会立刻露出虚弱的经济原形。很快,一些报道出现了。这些报道宣称,法国的经济会非常好,将长期成为欧洲第一。荷兰的经济不好并非因为荷兰没机会与中国合作,而是因为荷兰的民族性中的吝啬特质,导致荷兰没有办法得到世界投资者的青睐。所以荷兰要从民族性入手反思,从而……”
“哈哈哈!”赵天麟已经忍不住大笑起来。不过笑了片刻,赵天麟的神色中有点苦涩。在遇到何锐之前,赵天麟虽然不认同对于所谓的民族性,但是对于中国的民族性也没有那么自信。遇到何锐之后,赵天麟才彻底摆脱了在这方面的困惑,做任何事都极有自信。现在看欧洲各国用民族性互相攻击,心里面很不舒服。不过是10年前,中国的民族性也是欧洲嘲笑的对象。
陆徵祥则是颇为感慨,“赵兄,我在欧洲这几年中见识了这么多,也进行了不少考察。才明白当年我们真是高看了欧洲的文化。回想在下之前种种,着实汗颜。”
赵天麟作为教育家,素来不喜欢非此即彼,便劝道:“很正常。欧洲便是现在也的确有领先中国的领域。”
陆徵祥叹息一声,却说起了别的事,“法国方面听闻赵兄前去美国的轮船还需要些日子才来,巴黎高师委托法国驻荷兰大使邀请赵兄前往巴黎高师访问。”
如果是法国之外的国家邀请赵天麟,赵天麟兴趣就不大。而法国的邀请就必须去,现阶段中法的友谊决不能动摇,哪怕欧洲对于赵天麟在中国中央政府的地位有巨大的误解,赵天麟也得按照欧洲的思路给欧洲一个表态。赵天麟果断答道:“请转告法国驻荷兰大使,我愿意接受巴黎高师的邀请。”
得知赵天麟同意邀请,法国驻荷兰大使当天就亲自上门邀请,将赵天麟送上了从荷兰前往法国的火车。法国外交部则紧张的行动起来,为如何接待赵天麟进行了安排。正如赵天麟所想的那样,法国对于赵天麟本人的关注度很有限,但是中法之间的合作关乎整个法国的经济。在法国,不管是左翼、右翼、共产党或者法西斯,解决法国经济问题是一个跨党派的国家共识。赵天麟是否访问法国其实不重要,但是在中国中央政府中有巨大影响力的人物到了法国附近,当然是要访问一下法国才对。如果赵天麟没有接受邀请,那就是法国外交部的失职。
赵天麟一下火车,记者们蜂拥而上,一个操着伦敦腔的记者大声问道:“赵博士,您怎么看法国政府驱赶外国劳工的事情?”
此言一出,在场的法国政府人员都用不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