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就这么僵直了几秒,马龙立刻放下手里的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严肃的问道:“主席先生,您是想说,中国对法国殖民地有要求么?”
何锐摇了摇头,平静的答道:“马龙先生是在质疑中国的政治信用么?如果您无法理解这个话题,我就只能与贵国的外交部门谈这些。毕竟,他们是专业的外交人员,能够以最小的歧义来理解我的话。”
马龙脸一红。何锐语气平静,但是这话可是礼貌而毫不客气。这样诚恳率直的指责马龙缺乏外交能力,在外交领域并非失礼。如果马龙是法国外交领域的人,光是何锐这句话,马龙就可以卷铺盖回家,永不录用了。
花了一分钟按捺住不安,羞愧,以及气愤,马龙才问道:“不知主席先生有什么要我带给法国议会的么?”
“既然马龙先生询问我的建议,我也只是说说我个人的看法。”何锐说完,放下刀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用餐巾擦了嘴。
这点时间里,马龙赶紧整理情绪,理顺思路。做好了聆听何锐建议的准备。就听何锐说道:“在两千多年前,秦始皇统一中国的时候,现在印度支那北部就是中国的一个郡。那时候,耶稣还没出生呢。之后的两千年里,这片地区时而叛乱,成为独立国家。要么被中国重新纳入到版图。从事后看,每一次兼并战争,都强化了当地国家意识的觉醒。法国现在遇到的起义,只是越南新一轮国家意识觉醒的结果。”
马龙副议长和法国上层一样,这一年来为了能够与中国更好的交流,的确补过一部分中国历史知识,不过中国的历史太久远了,短期恶补只是让他充分感受到中国历史到底有多么悠久漫长。至于印度支那北部的历史,马龙副议长真的是一无所知。唯一的概念,都来自于欧洲对中国的传统看法。这种传统看法又来自于阿拉伯人。
在阿拉伯人的认知中,印度以东,波斯以北,就是中国。阿拉伯人还给中国起了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桃花石’。所以法国知道印度支那是中国的属国,因为这块地区位于印度与中国的南部,才会起名‘印度支那’。
听了何锐的话,马龙副议长还是不太明白,不过他再次确定法国知识界对何锐的评价是对的。法国知识界认为,何锐是一位真正的学者,在政治、经济、军事、哲学等领域都有极为深厚的造诣,并且在这些领域中提出了非常具备穿透力的尖端理解。对于何锐随口讲述的该地区历史,马龙是带着听大学者讲课的心态去聆听的。
何锐也看出了马龙还是不太明白,就问道:“马龙先生,您看过《高卢战记》么?”
马龙副议长一愣,心中竟然生出些惭愧。片刻后马龙又想起何锐大学者的身份,惭愧也烟消云散。摇摇头,马龙答道:“主席先生,我只是大概听说过一点。我不能确定我听说的部分是否是您想提及的部分。”
“法国的概念并非源自查理曼大帝时代,在凯撒征服高卢地区的时候,他记录了与不同的数十个上百个部落交战的经历。在那场征服开始前,高卢地区就有部落存在。随着凯撒的征服战争,高卢部落战败,投降,反叛,最后爆发了阿莱西亚战役。这场战役中,出现了高卢部落的大联合。虽然战败了,高卢这个概念在外敌的出现后开始形成。之后的高卢行省,更强化了这种概念。到了查理曼分封时代,高卢地区已经被其地区内部视为一个整体。历经了凯撒、查理曼、以及百年战争。到了近600年前,法国的概念才真正形成。也就是说,国家的自我认知,是靠他我的出现来实现的。”
作为法国人,马龙听到这里才算是明白了何锐到底想说什么。虽然觉得印度支那不配与法国相比,但是国家自我认知靠的是作为外敌的他我出现而推动,马龙完全赞同这个看法,甚至有了些念头通达的爽快感。
正有些开心,马龙突然发现自己最初的不安以及抵触的感觉不知何时完全消散。虽然何锐建议法国让印度支那独立的建议的确非常具有震撼力,但是现在马龙并不害怕了。马龙思考着自己的反应,很快确定了原因。最大的原因自然是对何锐在政治上的信赖,何锐不会破坏他签署的《中、英、法、荷确保东南亚地区势力稳定协议》。而且马龙也认为,与一位学者进行讨论,学者提出一些具有震撼性的看法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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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马龙继续问道:“您认为印度支那地区必然要获得完整的独立么?”
何锐反问:“马龙先生,您认为那些起义者是否清楚他们与法国以及印度支那地区的皇朝之间有着实力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