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了报纸舆论,成为法官,掌握了定义权。这就从根子上动摇了土邦王公们赖以维系权力的根本,如果赵兄能理解美国为什么要对华开战,就能理解印度王公为什么要杀这些普通种姓甚至是低种姓出身的印度知识分子。”
赵天麟本来没有将印度918大屠杀与中美之间非常有可能爆发的战争联系对比。听了何锐的评价后,赵天麟顺着何锐的思路想下去,竟然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想了片刻,赵天麟再次叹息一声,“的确如此。看来印度土邦王公心中毫无印度,还真与他们的历史有关!”
何锐点头表示赞同,“我们解放印度的过程中,绝不能接受土邦的投奔,尤其是不能接受印度土邦军队。接纳这些人,就是在毁掉解放事业。印度需要的是一场彻底的革命,而不是半吊子的建国。”
赵天麟没有立刻回答。赵天麟只是对阶级斗争理论不太支持,却不等于他反对承认阶级矛盾。从一个法学专家的视角看,围绕生产资料所有权的阶级矛盾自然存在,但阶级矛盾并非时时刻刻都处于你死我活的程度。赵天麟认为这种矛盾是可以通过法律的手段去压制和化解。
在何锐政府上台后,资产阶级大骂政府不顾产业死活,却拼命地投资搞生产来赚钱。工人们大骂黑心资本家们搞剥削,但是在有《劳动法》和司法保护的情况下,工人们也得到了就业与工资。阶级矛盾被强有力的政府营运所压制。
法学专家可是相信人性本恶,作为何锐政府内出色的法学专家,赵天麟从来没有“扫地怕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的和尚心态。对于那帮黑心资本家,赵天麟从来都主张该抓的就要抓,同时该罚款就罚款。民事责任追究到资本家破产也无所谓。只有通过严格对违法者进行惩处,才能提高黑心资本家的犯罪成本,震慑这些靠剥削活着的资本家们。
见过强势中央政府消灭地主阶级,见惯了强势中央政府让资本家们俯首帖耳。赵天麟真的没想到这些剥削阶级反动起来能够这么彻底。
好不容易收拾了心情,赵天麟看向何锐,“主席,我认同你的看法。围绕权力的斗争的确非常残酷。那些反动地主绝不能成为未来印度各国的领导层成员。”
何锐点点头,“我认为在这么残酷的现实面前,印度各国革命者们都会认清局面。而且我相信赵兄也理解了中美之间的矛盾。期待赵兄到了美国之后能够将我们的态度明确地传达给美国上层。”
赵天麟思考一阵后问道:“主席,列强国家真的不相信殖民地人民的力量么?”
何锐轻笑道:“英国见识过上缅甸国防军的力量,可英国人认为上缅甸国防军中大部分军官与士兵都是我们中国国防军假扮的。我都怀疑,等世界人民解放军解放了英国,英国也不可能放弃他们的这种看法。”
赵天麟年轻的时候也认同“中国当了殖民地”的观点,不过之后在亚洲国际法庭工作期间,他与各国学者交流后发现,各国学者都认为,中国的局面就跟普法战争后被德国占领的法国一样,顶多也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被凡尔赛体系打击的德国水平。
法德两国都是欧洲乃至于世界公认的列强,尚且遭受过这样的屈辱和损失。另一个欧洲公认的列强俄国,在克里米亚战争战败后,沙皇都自杀了。中国遭遇到的那点事在欧洲就算不上事儿。
赵天麟也没有多说什么,他问道:“主席,我们必须向美国强调什么?”
“告诉罗斯福,我们不会主动对美国宣战。而罗斯已经是第三个任期,1944年又是个选举年。且不说罗斯福会不会要求第四个任期,即便罗斯福还要竞选第四个任期,他也会面对美国选民铺天盖地地询问,要求罗斯福正面回答是否参战。我们中国肯定能够熬过这一年多的时间,是否宣战就看罗斯福自己的选择。留给罗斯福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赵天麟点点头。论坦率,何锐从来都很坦率。赵天麟也不知道罗斯福听到这些话之后会不会立刻宣战,或者被气得病倒。以赵天麟对美国的了解,如果美国主动宣战,就必须给美国人民十分明确的利益承诺。罗斯福真不一定能够给得起。
刚与何锐谈完,第二天洛克菲勒财团在华的商务代表就亲自到赵天麟下榻的宾馆拜访。赵天麟并不知道这消息是不是何锐下令放出去的,又或者是洛克菲勒财团在中国政府内的人脉已经这么深。但前去美国并非秘密信息,洛克菲勒财团迟早会知道。
热情地请洛克菲勒商务代表进屋,门一关,特使就问道:“赵教授,难道中美真的要开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