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有法子?”
沈怀洲叹了口气。
“回去收拾东西吧。”
让小厮护送着二公子回屋,他又问了沈妙妙的情况。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方才放下了心,修长的手指划过杯沿,沾染上了一滴茶水。
沈怀洲浑然不觉。
沈府素有苛症,祖父怎能不知?
但早年时局不稳,母亲虽在性格上有些瑕疵,却后无亲族,不会在外面惹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将沈府拖入不可挽回的境地。
而父亲虽然性格软弱一些,却胜在老实本分,不会闯祸。
是以父亲和母亲的缺点,祖父都忍了。
但现在……
沈怀洲只盯着杯盖上的鲤鱼。
天下将乱。
在天下这趟湍急的河流之中,谁都无法闭门自保,不进即退!
祖父是为了给他铺路!
要去吗?
求祖父放过母亲,祖父会对他失望。
可若不去,母亲必死无疑。
闭上眼睛,他忽然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站起来整理衣裳。
“大公子……”
“去找祖父。”
这沈府的波涛,没人敢波及到顾知意母女身上。
是以她听到消息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家主跪了四个时辰,老太爷都没见他,后来大公子跪在了家主的后面,又跪了一个时辰,家主这才松了口,让大公子陪着家主回去了。”
“大表哥去了?”
顾知意有些诧异,可诧异过后,又觉得本该如此。
外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大表哥。
他知道以大表哥的身份,是不方便处理父母的。
大表哥完全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着母亲病故,父亲退位。
但作为既得利益者,沈怀洲还是去了。
跪在了父亲身后。
沈爱锦眼中闪过了一抹赞叹。
“这确实是怀洲能做的事。”
怀洲先生,何等骄傲!
他想要的一切,会凭借着能力自己去取。
踩在父母的尸骨之上高声欢呼?
他不会,也不屑!
“这沈家,终究还是要在怀洲手上大放异彩了。”
想到这里,沈爱锦不由哼了一声。
若沈怀洲是为了自己利益,而可以眼睁睁看着母亲亡故的人,也不配做她的侄儿了。
就是沈舅母……
沈爱锦皱皱眉。
怕是个麻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