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空城。
晋阳王默不作声的坐在县令府的大厅里,听着手下的人报上来的消息,脸都是黑的。
“启禀王爷,这座城池里的百姓全部都走了,铺子,饭馆,酒楼也都关了门。
属下去了几个百姓的家里查探过,他们把东西弄得很干净,除了带不走的大件,家里能带走的都带走了,看痕迹,也就是前两天的事。”
“暑下在城北处发现了车辙,那样深的痕迹,必然是大车经过才能够造成的,城北处正好连接着衡山王的都城,这些百姓不会往都城去了吧?”
“可衡山王怎么会接收从这小县城里来的百姓?”
这么多的诸侯王里,属衡山王那里最讲究尊卑分明。
这些百姓私自行动,怕是连城门都进不去。
晋阳王抓紧了桌子腿,冷哼一声。
“他们带着重物,跑不远,走到都城起码得十天半个月了,顾知意只要在这半个月内把都城打下来不就行了。”
打仗必然会造就一些青壮年的流失。
衡山王的都城里世家贵族又太多,一些青壮年或许想要帮公主做事,但受制于世家贵族,也不得自由。
这个时候又接收一批从外面来的青壮年。
既能够刺激消费,又能够发动生产,简直一石三鸟。
而且顾知意甚至没有撕毁条约。
他们的条约里只是规定了要在什么时候将这座城池给他。
可没说要把城池里的百姓给他。
那十万两安置费,哪里是元诗柳的安置费,分明是那些百姓的安置费。
顾知意还真是半点钱都没多收他的。
【可他要个没人的空城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晋阳王甚至都被气笑了。
连到了三个好。
杀人的心都有了。
“报……报告,属下在城西找到一个老头。”
晋阳王给了一个眼神,下属立马提了一个战战兢兢的老头上来。
那老头当场就跪下了。
“大,大王饶命啊。”
“大胆,这位可是晋阳王殿下。”
“你吼什么呢?”晋阳王冷冷的看了那属下一眼,深吸一口气,亲自把老者扶了起来。
“老先生,本王问你个事。”
“这城池里的百姓怎么都不见了?”
老先生仍然战战兢兢的,关键信息却说的很溜。
“前段时间,有位贵人派了好多士兵把城里围住,然后把县太爷他们赶了出去,说要带我们过上好日。
可咱们这座城池又偏远,环境又不好,好多人家连吃饭都是问题,什么办法都想过了,哪里还能有什么好日子呢?
结果那位贵人前段时间突然说,要带我们去外头过好日子。”
晋阳王已经能猜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但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
“永安公主?”
“啊,对,就是个公主,我听他们说这位公主是个大好人嘞,做了好多好多好事。”
“咱们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这突然说要搬家,好多人都不乐意,但那位公主可是会发钱的。
每家每户二两银子的安置费,而且还是提前付清,好家伙,好大的手笔。
咱们一户人家五口青壮年不眠不休的劳作一年,也才二两银子,而且公主说外面能赚大钱,过上好日子。”
好多人都心动了。
人是有从众心理的。
第一户人家答应之后,其他的人再答应下来,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才不过花了两天的时间,城里的居民们收拾好了所有的行李,跟着大部队从城北处出发。
说是要去都城过好日子呢!
他们哪知道都城还得现打,满心满眼盼望着以后的美好生活,走的干干净净,全城只留下了他一个人。
晋阳王将目光放到了他的头上。
“你为何不走?”
老者顿了顿,那松垮的橘树皮一般的脸上扯出了一抹笑意。
“老家伙无儿无女,走了也没人照应,身体不好,也经受不住路途的奔波,万一死在路上怕没人收尸。”
“不止老夫,还有十几个老家伙也没走,咱们都说,要相互照应。”
就算要死,也得死在自己熟悉的地方。
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一开始发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