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宫西花厅,抚琴之声悠悠。
凉亭内,二皇子负手而立,审视着眼前的一方天地。
身后白衣客,犹豫再三,还是试探性问了一句:“殿下真打算与秦风冰释前嫌?”
二皇子非常不喜欢“冰释前嫌”这个词。
这普天之下,任何与他有过节之人,必将付出代价!
但如今形势已经豁然开朗,秦风势头正劲,短期内已经无人能够抵挡。
迫于局势,二皇子也不得不改变政向:“这场净衣礼,便是秦风,或者说秦家的最后考验,秦风交出一份满分答卷,已经获得圣人的完全信任。圣人连下两道谕旨,其一是参将任命权,其二是让工部极力配合秦风,等同于将北狄战事的一半权限,委以秦风。”
尽管二皇子没有言明,但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另一半权限自然在秦风父亲,秦天虎手中。
如此一来,等同于北狄战事,秦家已经说一不二。
二皇子眼神流露出一抹深邃:“此战,既关乎大梁国格,更关乎国运。谁能在这场战事中立下功劳,便可受用一生……便是本宫,也要倾尽全力,在这一战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让圣人想起北狄战事,便要顺带着想起本宫。”
“不是本宫要拉拢秦风,而是本宫这场棋局,少不了秦风这枚棋子。”
说到这,二皇子余光一撇,沉声问道:“老七那边什么动静?”
提起七皇子,白衣客这等高傲之人,心中也不敢有丝毫轻视,连忙回答:“七殿下回到宫中,便一如既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二皇子虽表面不把老七放在眼里,但心里却从未轻视过分毫。
沉思片刻,便脱口而出:“不去理会了,只管备下礼物,明日随本宫造访秦府。”
说到这,二皇子想起什么,转身看向抚琴女:“当下,秦风乃本宫重中之重,至少北狄战事落定之前,不可再对秦风无礼。那厮一向吃软不吃硬,硬来只会招致反感,适得其反。”
抚琴女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点头应下:“女婢记住了。”
夜已深。
秦风却毫无睡意,一向“奸懒馋滑”的京中大纨绔,居然破天荒地坐在书桌前,秉烛达旦,奋笔疾书,制定着接下来的战备计划。
小香香则候在一旁,时不时用剪子,剪剪烛花,免得火苗太小,熬坏少爷的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风才终于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见小香香早已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便抱起来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盖上被子。
看着小香香的甜美睡容,秦风心里不由一阵荡漾,伸手轻轻揉了揉小香香的脸蛋,正准备使坏的时候,却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还以为是林瞿奇,不等转身便没好气的讽刺起来:“林兄,你还有这种癖好?看不出来啊!”
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咳,秦风心里一抖,连忙转身,发现老秦同志阴沉着脸站在门口。
卧槽,这么晚了,老爹怎么来了?
秦风连忙把手从小香香脸上收回来,一脸尬笑:“爹,你误会了,我和这丫头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秦天虎轻哼一声,懒得理会秦风的辩解,沉声道:“今儿,你跟为父一起上早朝。”
上早朝?
秦风有点措手不及,凡是上早朝的官员,都是国之重臣,他何德何能?再说了,这黑灯瞎火的,正是该睡觉的时候,上哪门子早朝啊?
秦风百般不情愿,但父命难违,只好拉着脸,简单洗漱了一下,钻进老秦的马车里。
到达宫门,外面依旧漆黑一片,撑死了依旧凌晨三点左右。
在小太监的引领下,来到九卿房。
里面早已经挤满了达官显贵,见秦家父子来了,纷纷凑上来作揖行礼,只有李旭坐在角落里,黑着脸,摆出一副臭脸。
“秦大人,您早啊。”
“呦呵,今儿连秦少爷都来了?”
“呵呵呵,本来我们还琢磨,今天早朝会谈论何事?见到秦少爷,心里就有谱了,必是战备之事。”
秦天虎早就习惯了熬夜,精神头十足,连忙冲诸位大臣回礼,见秦风哈欠连天,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照着屁股就是一脚,没好气道:“还不给诸位大臣见礼!”
挨了一脚,秦风才终于来了点精神,态度极为应付地阿谀奉承了几句。
这些大臣倒是对秦风颇为热情,张口闭口,都是恭喜秦风与谢云儿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