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宁虎反应这么大,秦风一阵没好气。
“十文一升,一两银子一石,一万两银子一万石,这么简单的算术题,你都算不明白?有什么好惊讶的。”
“我知道塘栖当地的粮价是四十文一升,问题是,花高价买粮,我还用得着你?随便打发个下人去都办了。”
面对秦风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宁虎挠了挠头,一头雾水。
“不是,秦兄,你到底是啥意思?”
秦风白了一眼,觉得宁虎简直是打仗打坏了脑袋,现在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弄不明白。
当即耐着性子解释起来:“北溪县是不是在打仗?”
宁虎连忙点了点头。
秦风又问:“打仗是不是需要粮草?”
宁虎还是点头。
秦风一摊手:“那不就得了?以军粮标准去收购粮食,十文钱足够了。”
这回宁虎算是听明白了,这哪里是去买粮?分明是打着筹措军粮的借口,去抢粮。
往小了说,这是扰乱一方治安。
往大了说,这便是军纪问题,是要掉脑袋的。
见宁虎举棋不定,秦风眉头一挑,故意激将:“咋的?有困难?”
宁虎一咬牙:“没苦难!就算有困难,克服困难也要上。”
这就对了!
当兵的,瞻前顾后算什么样子?遇到事,干就完了。
反正天塌下来,有他秦风在这顶着,断然砸不到宁虎头上。
宁虎抄起银票,转身而去,离开商号却并没有急着奔赴王记,而是去了隔壁小院。
将蒙头呼呼大睡的吴畏,直接从床上拖了下来。
“走,跟我出去买粮!”
吴畏一脸懵逼:“宁千户,您这架势,哪里是买粮?我看是抢粮还差不多。”
宁虎黑着脸:“跟我说不着,有怨言,去找秦风!都是那厮出的鬼主意。”
宁虎觉得还不保险,索性又把李郎拉上贼船。
这三个都是火爆脾气,凑在一起就是炸药桶,光是往那一杵,就相当唬人,然后全副武装,直奔王记而去。
秦风站在门口,看着三人一副‘慷慨就义’的架势,不由摇头感慨:“多大点事啊?”
夜,渐深。
北狄前线通往王都的必经之路上。
一辆马车正仗着灯笼,缓缓前行。
马夫看着漆黑的夜色,心神不宁,便转身冲车内小声支会道:“大人们,夜路难行,不如我等就近驻扎,歇息一晚上,明日天亮再赶路如何?前方漆黑一片,实在是辨不清路况,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小的担待不起。”
马车内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休得废话,速速前行!”
“若是耽搁了将军的伤情,唯你是问!”
面对军医的怒喝,马夫不敢再啰嗦,硬着头皮继续赶路。
北狄疆域地处高原,再加上是深夜,气温骤降。
陈斯被棉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着,嘴边汇聚着薄薄的一层哈气。
尽管伤情已经如此严重,却还是借助超人般的体质和意志力,保持着部分意识,没有直接昏过去。
“前……线……如何了?”
陈斯花了好半天时间,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随行军医,眉头紧锁,连忙把棉被往里掖了掖,忧心忡忡道:“将军,求您歇着吧,保存好体力。前线就算有事,也是要汇报到前锋大营,断然送不到此处。将军临行之前,已经留下安排,接任的将领只需按照将军的意思继续执行,势必能够将北溪县耗垮。”
“请将军不必再担心。”
听到这话,陈斯浑浊的眼神,更是闪过一抹担忧。
北溪县战区的将士,皆是陈斯的老部下,也只听陈斯一人号令。
且不说前锋大营调派的将领,能否服众,就算老部下愿意配合新官,就怕对方急于求成,改变战术。
如今北溪县在秦风的经营下,已无法用蛮力从外部攻破,唯有消耗,令城内自乱。
一旦新官立功心切,展开攻坚战,对于整个前锋大营而言,都必将受到重创。
上策疲敌,中策扰心,下策野战,下下策才是攻坚。
哎!
人算不如天算,陈斯心中尽是苦闷。
不用多,再给他一个月时间,他就能耗出个成果。
可惜,肩伤恶化,随行军医不仅束手无策,医疗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