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捧着荷包道:“是,奴婢明白了。”
林玦交代了这事,才又看向欣馥。动了动嘴,像是要问些什么,终又忍住了。末了道:“今日家中乱的很,便不留你们了。”
此话一出,二人皆起身屈膝:“奴婢告退。”
“温柔,送两位姑娘出去。”
“哎。”温柔轻声应了,便上前送二人出去。行至门口,欣馥暗暗地扯了扯温柔的手,温柔便道:“我这里新得了一个花样,原想过些时候再给姐姐的。今姐姐既来了,便一道带回去罢。”
说着,便央钟杏略等一刻,拉着欣馥往自己房里去。
二人将门掩上,欣馥才问:“如今你在这里,是怎么个章程?前些时候瞧着有些眉目了,今偏又是冷冷淡淡的模样,瞧着叫人心焦。大皇子还有一言半辞带回去,怎么到了王爷这里,连句话都没有呢?”
“大皇子和咱们王爷,在大|爷心里,且不一样呢。大皇子是知己,咱们王爷是什么,这个不像,那个又不似的。”说着,便上了炕,拉开了炕上小桌子下的抽屉,取出一个湖蓝的荷包来递给欣馥。
欣馥接了,问:“是什么?”
温柔努嘴:“姐姐自己瞧。”
“你这小蹄子,诚心吊着我。”嘴上虽骂,手却将荷包拆了,从里头取出一张纸来。摊开一看,乃是一阕小词。“怎么像是你的字?”
“原也是我的字。”温柔一面说,一面往外看了看。确认无人,方才道:“你当着是谁写的?林大|爷前些时候随手写了,我同有嬗收拾的时候见着了。我便趁着空档誊了一份。爷写的指不定那一日就要寻出来看的,怎么敢给王爷?”
欣馥点了点头,却又见荷包里还有一缕乌发,便问:“这是林大|爷的?”
“伺候的时候散碎收的,好歹集了这么一缕。”
欣馥颔首,重又将头发并那阕词放进荷包里,“知道了,我这便回去了,若有什么,细细地传过来。”
她待要走,温柔却又将她拦住:“姐姐好歹告诉我,庄子上出了什么事,竟要王爷亲自赶过去。”
欣馥抿嘴一笑,悄悄指了指外头:“林大|爷原先房里有个璎珞,你当她如今在哪里?”
大皇子才吃了药,略在软榻上歪了一刻。便听人说钟杏回来了,便起了身。
须臾之间,钟杏便捧着漆金木盘自外头进来,木盘上放着一只宝蓝的荷包。
“奴婢给爷请安。”
大皇子问道:“东西都送到了?”
钟杏笑说:“送到了,林大|爷喜欢得紧。”一面说一面将木盘放到桌上,捧着荷包送到大皇子面前:“林大|爷写了几句话。”
大皇子双眼空泛,伸出手去在钟杏手上拂过,触及荷包,便拿起来,一面拆一面问:“荷包是什么样式?”
钟杏细细看过一回,回道:“宝蓝底,上头绣着竹叶,林大|爷一向爱用这个样式的荷包。”
“是了。”大皇子微笑着颔首,将手中纸张摊开,伸手慢慢摸索着,问道:“这上头写着什么?”
她侧身看了,念道:“是一句小词,写的是‘挥醉墨,问枯荣’[1]。”
大皇子闻言,笑意加深,缓缓地将那张纸叠起,塞入衣襟内。
钟杏不明其意,问道:“这却又是怎么个典故?”
“挥醉墨,问枯荣。这是《江城子夜饮池上》里的末句,前头有一句,是‘安得青莲同把酒’。”大皇子半合上眼,睫翼投下|阴影一道,落在面上,显出一份别样的温柔。“我从不饮酒,若是子景,却能一试。”
静坐一时,忽又听他问道:“听闻近些时候十七叔入宫了好几遭,怎么不见他来我这儿?”
钟杏不解其意,随意回道:“想必是皇上新派了差事,忙得很。今儿我去林府送东西,王爷爷派了欣馥姐姐去。听她话中带了两三句,说是王爷今日往城外庄子上去了。”
大皇子凝眉,食指略在软榻上扣了扣,旋即道:“我略有些乏,想歪一歪,你先出去罢。”
“是。”钟杏不疑有他,仍旧拿起木盘,躬身退了出去。
大皇子目中光芒闪过,缓缓地呢道:“往城外的……庄子上去了?莫非那件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