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便慌了。
邢季自外头进来,却将这些话听了个原原本本,口中笑:“好丫头,别说是叫姐姐,便是叫奶奶,该坏的也还是坏了。王府里什么不是御赐,便是你眼前的欣馥姐姐,也还是皇上御前出来的。不过一件衣裳,坏就坏了罢。”
一番话说得甘卿再没可说,咬咬唇仍捧着衣裳出去了。
邢季看得摇头:“到底年纪小,做事不牢靠也不稳重。”
“谁不是慢慢地练上来的。总管来得巧,我正有些事要问总管。”欣馥含笑倒了一盏茶与他:“总管坐下吃盏茶。”
邢季捧着热茶,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昨儿忙了一夜,也是为着这个。”说着,他不由地叹了口气:“咱们苏大姑娘已经没了。”
“什么?!”欣馥瞠目结舌,脱口而出:“确信了?”
“舒郡王亲自查出来的消息,咱们表姑娘哭天抹泪,得亏王爷在旁劝着……”
欣馥眼带不忍:“查了这样多年,还以为总能回来。”
“谁说不是呢,千辛万苦等来这样的消息,倒真不如没查着,到底能偏偏自个儿。”
“怪道王爷回来一脸疲惫,到底是伤了心……”
合睿王亲近的人寥寥,那位表姑娘就是一个。后来出了那样的事,虽表姑娘救回来了,到底失了苏大姑娘。寻了这样多年,陡然寻着了,却是个死讯,却叫人怎么承这一层苦痛。
邢季四下扫了一眼,见无人方才凑近了与欣馥低声道:“顺藤摸瓜查下去才叫人心惊,你道与什么人有干系?却和林大|爷他们林家有些斩不断的联系。只是仍未查清,尚有些影绰,一时竟不能言明,你略听一听也就罢了。”
只这一句,便听得欣馥心惊肉跳。她再想不到,苏大姑娘的死还能和林府牵扯上关系。本就是一团乱麻了,如今再添上这个,实在难以理清。
此间揣度猜测,暂且不表。另自一茬起,却又说到薛蟠。
薛蟠自入京来,见了林玦后念念不忘,便偶炽龙阳之心。偏林玦又回了林府,不能常常见着了。因见贾府义学中有少年生得斯文俊秀的,便起了心思。往学里去了不过两三日,因他不惜花费银子,浓情蜜|意时又什么都肯依,竟已上手了好几个。
偏上手时有趣味,待入手了,他们离不得他了,又觉索然无味,索性撂开手,想着略清净一些,今日便不曾往学里去。
在屋里静躺半日,念及当日初见林玦之如冰似雪,风姿出众,深感其不俗之骨。闭上双眼,又念及学中上手那几个少年,虽不及林玦出彩,到底叫他尝着了滋味,竟不由得将面容替成林玦,更觉兴味盎然,又升馥郁之火。
他又是一贯浑玩惯了的,也不肯接着想下去,起身换了衣裳,便欲往外去,寻两个人凑一席来吃酒耍乐。
偏才走至门口,便听外头一阵喧闹,扬起脖颈去看,先是瞧见了一片宝蓝的衣角,再往上看去,不是林玦又是哪个。
他如今正是面色沉沉,眸色略深,几日不见,身姿竟比先前更修长俊逸了些。
薛蟠此番望去,正与他四目相对,他却不为所动,漠然将目光移了开来。偏偏正是这样做派,只这飘忽的一瞥,更叫人心|痒难耐,恨不能动手将他拾掇了,服服帖帖地才好。
才想了这一茬,却见林玦又望了过来。只这一眼再没先前平和,竟添着深恶之感,如刀锋锐利,叫他有皮开肉绽之感。
林玦轻扯嘴角:“薛兄。”
薛蟠心中发酥,上前与他笑道:“几日不见,林兄你越发地□□出众了。”
林玦但笑不语,只随意往后看了一眼,其警醒之意味十分强烈。薛蟠这才顺着他的目光往他身后望去,却见后头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押进来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弯着腰看不清面容,待他身后的人扯他起来,方才看清,正是府里赖大总管的亲侄子,赖丕。
不由倒吸一口气冷气:“林兄这是何故?”
“他在我林府的庄子里犯了人命官司,我自然要押他来荣国府见舅舅。”林玦一句话说得平淡,却更叫薛蟠心惊。
薛蟠将林玦扯至一边,低声道:“林兄弟,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林玦往后退了一步,随意将他的手躲开,淡声道:“我自然清楚,荣国府如今的赖大总管,正是他叔叔。”
“你既然知道,就该明白,赖大和赖丕也算是荣国府的脸面,你如今这样押他过来,却叫府里上下怎么想你?再又说了,赖丕究竟犯了什么事,才叫你堂堂一府的公子亲自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