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住着,宝玉恨不能时时刻刻与她在一处,旁人且不能比。”
此话才落,便听外头有人喊:“袭人!”
往外看去,却是平儿。袭人迎了上去:“平儿姐姐这会子怎么有工夫过来?”
平儿道:“我们奶奶来给老太太请安,我想着你麝月他们的月例银子还未来取,便顺道带来了。”说着便将手中的匣子往上捧了捧:“我这样辛苦了走了一趟,还不请我吃茶?”
“要请要请,自然要请。”
这厢才请了平儿坐下,平儿并宝钗说了两三句话,便见宝玉领着小厮,垂头丧气地回来。
袭人奇道:“怎么这时候就回来了,可是忘了什么?”
宝玉垂着眼,摇了摇头。抬头见宝钗并平儿在此,面上颓然皆去,重又欢喜起来:“好,宝姐姐你们在这里,我也不必往外去了。”
“可见原是要往外去的。”宝钗笑他:“别是在外头生受了什么,才这样地回来罢?”
宝玉接了茶,在廊中凳子上坐了,“宝姐姐快饶了我罢,再别提了。”
他哪里知道林玦来荣国府不是为了旁的,竟是为着讨个说法。到了前头听人说他捆了人,又一路往贾政书房里去了,登时泄气,哪里还肯再往前去,只得退了回来。
吃着茶心中暗想,林玦一贯和气,脾性又是极好的,能叫他捆了人寻上门来,想必不是小事。
才想了一刻,便听外头王熙凤喊:“平儿!”
平儿知道她要走,起身告辞。
见了王熙凤,却见她面色不善,匆匆往外走了几步,待出了贾母院子,方道:“去将二爷寻来。”
今日贾琏本未出门,便在暖阁里卧着。听人说王熙凤叫他去,一面起身穿靴子一面道:“真是一时半刻也不肯叫人清净,可说是什么事?”
来人说不知道,只得作罢。一径出了暖阁,去寻王熙凤。
进了门却见里头丫头婆子小厮站了一地,不由蹙眉:“什么事这样大动干戈?”
“什么事?”王熙凤命他们暂且退到一边,哼笑道:“大事!我且问你,前些时候二老爷将林家置庄子的事交代给你,你派的什么人去调理事情?”
“怎么,出了什么事?”贾琏摩挲着指腹想了一刻,道:“赶巧赖大说他有个侄儿,跟他学着做事有一段时日了,办事很牢靠,便命他去了。竟然不成?”
“也别提成不成了,他昨儿在林家庄子上辱死了一个丫头,林府那里不肯稀里糊涂裹了这笔烂账,命人将赖大的侄儿捆了送回来了,如今正在二老爷那里呢。听人说二老爷发了好大的火,要查你办事不力。”
贾琏返身坐到小炕上,“我当是什么,不过是个丫头,死了就死了,还能如何。不过略打几个板子,这事也算过去了。”
“若能如此,我私下便处置了,还要你来做什么?”王熙凤正是为难这个,又道:“老太太是最偏护赖大一家子的,当下林府又这样地不肯饶过,说是务必要严惩。你猜是谁押赖丕来的,哼,保准你猜不着。”
“还能是谁。”贾琏剥了一只橘子,往口中送了,一面吃一面道:“顶|破天是林府管事的单良送来。”
“是你林表弟送来的,如今还在二老爷书房里坐着呢!”若真是单良捆来,倒也不必烦心,真随意处置了也不妨事。只是来的事林玦,听人说他十分坚决,一定要严惩赖丕,竟然有一命抵一命的意思在上头。便是贾政劝了,也仍旧寸步不让。
贾琏听得咋舌:“那丫头是他房里人?”
王熙凤没说话,贾琏再一想,若是林玦房里人,赖丕哪里还敢上手。便又道:“他这却是为着什么?为着一个丫头来舅家上门问罪?便是爱惜下头人,也不是这么个爱惜法。”
“老太太哪里暂且还瞒着,再叫她知道,更不能善了。姑太太又是老太太的心肝肉儿,末了怪罪的决不能是林表弟,大抵是咱们。”王熙凤冷笑道:“事已至此,也不能再纵着下头人了。”
偏旺儿媳妇又自外头进来,报道:“奶奶,二老爷叫二爷并奶奶往前去一趟。”
王熙凤道:“瞧瞧,终是来叫了。”说着,与旺儿媳妇道:“你去回话,说我们立时就过去。”
待旺儿媳妇去了,二人又坐了一刻,方才起身缓缓地往外头去。
二人才去了,偏赖大家的捧着一盆水仙来了。见着平儿在廊下理东西,上前笑道:“平姑娘,二|奶奶可在?”
平儿叫赖大家的进来,道:“二爷并奶奶往前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