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独|家|首|发.0078难回首子景露决绝,滚泪珠珠珰引痛惜
此日秋风习习,气爽意舒。
至未时三刻,林玦并合睿王已然罢杆。初时尚有游鱼上钩,只他们提上来便将钩子解了,仍放回溪中。故便渐渐无鱼。林黛玉此间不过为一野趣,结论如何,竟不计较。如此,空身来,竟也空身去了。
归时林黛玉因说累了,想独处一车,林玦便叫霁雪将软枕在车里铺了,亲眼见婆子将她抱上车去,这才罢了。
才要回车上,手腕便被人扣住,合睿王凑过来低声道:“前日得了一篇好文章,其中有些话竟不能解,还请子景随我一并上车,为我解惑一二。”
林玦哪里不知他心内所想,到底不肯十分依着他,只往后退了一步,抬首是仍是清冷淡漠:“今日垂钓,我也乏了。还请王爷恕我不敬之罪,竟不能解。若勉强解之,只恐意改,却不能够。”
合睿王只似笑非笑望着他,也不开口。
林玦回望过去,一双眼如秋水一泓,平静中藏着漩涡,轻易叫人深陷。
他望向被合睿王扣住的手腕:“还不松手?”
合睿王果然松手,后退一步,摊手示意他先行。林玦略颔首,以示告退,转身去了。
才走了两三步,却听身后传来他似慵似懒的声音:“我松手不过是怕你往后再不肯理我。我知今日若不放你,你往后便连一眼都不肯再看我。”
他今日若不肯放手,林玦便会在以后,次次叫他放手。
林玦这样的人太决绝,也太果断,果然并未辜负他父亲为他择的名。
合睿王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发出一声嗤笑来。笑的是自己,他纵横沙场这些年,刀口舔血也是寻常,从未有过一个怕字。自遇着林玦,便多了许多不可预测。
只消略想一想,来日|他予自己一个淡漠冰冷兼并决然的目光,就叫他怕了。
情之一字,果然妄动则伤。
欣馥见他久站不动,上前道:“王爷,起风了。”
“是,我知道。”他转身要回车,却在上车那一刻顿住,再度往林玦所坐马车的方向看过去。前头唯有站着伺候的小厮,便是丫头也纷纷上了车,只等着合睿王车队先行,再跟着离去。
合睿王收回目光,淡声道:“我竟以为他会回头看看我……”
只这一句,便增出无限无奈来。他自上了车,欣馥并有嬗等也皆上车去。车队缓缓往前,合睿王别院尚在城外,与林府南辕北辙。才至分别的岔路,外头伺候的小厮却听车里传来一声:“回王府。”
合睿王府却是与林府顺路,车队可一并回去。将林玦送至林府,合睿王才又传话说回别院。如此心思,几个丫头里唯有眉烟不知底细,欣馥等哪里有不明白的。
姣沁撩|开帘子去看,外头林玦命婆子将黛玉抱下,自带着她往林府去了,到底连半分不舍也无。
姣沁因道:“按冷心肠这三个字排去,林大|爷当属第一。若是半分心思也未动,倒也罢了。分明动了心,却仍旧能舍得这样自在,竟无半分不能断。”
欣馥伸手过去,将帘子下了,淡声道:“你焉知这不是林大|爷的好处?缠|绵不休有什么意思,走得干脆才叫人心折。你且瞧着罢,他越不在意,王爷反更上心。”
情谊二字,焉知不是博弈?
却说林玦领着黛玉进垂花门去,命霁雪一路将她送至从善院。自往圆鹊轩去,欲待换了常服,再往贾敏处去请安。
才进了院子,温柔伺候着吃了茶,便见外头银苑捧着一个绣绷进来,口中道:“大|爷,琉璃姐姐来了。”
话音刚落,后头便进来一个穿月白小袄,系蜜合色罗裙的丫头进来,正是琉璃。
林玦忙叫她坐,她摆手道:“多谢大|爷,奴婢且不坐了。太太叫大|爷往从善院去一趟。”
林玦道:“我欲换了常服再去。”
“太太说不必,只叫大|爷快快地去。”言及此处,琉璃压低了声,道:“是十分要紧的事。”
林玦知贾敏之心性,若非大事,绝无此话。放下放了茶,起身往从善院去了。
走上走得急,他又低声问琉璃:“今日舒郡王妃来家里,竟来者不善?”
琉璃略一迟疑,许久才艰涩道:“这话不是奴婢说得,还请太太说与大|爷听。”
一路急行,不多时便至从善院。院中一片寂寂,竟连丫头说话笑闹的声音都无。林玦心知此事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