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武的丫头倒真是对你动了情。”
大概是武郁过来的时候,那边秦逐洛和武沉袖跟着也注意到了他们,此时武郁已经离开,武沉袖的目光却还是时不时飘到薛历川身上。
薛历川看过去,正好与她目光撞个正着,就见她先是有些惊吓,随即便慌乱的低下头,甚至脚下微动,躲到了秦逐洛的身后。
“只是一时错爱,以后她自己会想明白。”
他语气淡淡,真是全不在意的模样,皇帝弯起嘴角,颇有些幸灾乐祸,忽然又问:“以前你在外面,也遇上过这种事?”
“是。”
“没有中意的?”
“没有。”
“哦?”皇帝挑高音调,本是极满意听到这答案,还非要得寸进尺的故意问:“这天下好女子多的是,怎么会没有你中意的,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但薛历川却听不出这话中暧昧,只是皱眉想了想如何措词,认真回答:“也许是相处时间太短。我对不相熟的人无法亲近,如果不是相处久了,实在起不了什么特殊感情。”
“……”原来是个细水长流的温吞性子。皇帝默默记下了,日后绝不让他有和别人朝夕相处的机会。
“还有件事。”
皇帝掉转马头,马蹄踏前两步,与薛历川座下那匹马错身相对,“我说过这次出来游玩是送你的礼物,你尽可随自己意行事,不必凡事都顾虑我。”
“但是……”
“更何况我也想瞧瞧,”皇帝打断他的话,脸上还挂着笑意,却压低嗓音换了副更为认真的语气:“朕的侍卫长,在这江湖上是如何独挡一面!把你的本事,都展示给朕看看。”
“是。”薛历川不再争辩,想要赢得皇帝赞赏的念头轻而易举便盖过了那些职责规矩。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实在宫里薛历川接触的人不多,世事难料,人心更是难以掌控,若是在外面接触的人多了,有了自己的一片天地,他的心只会离皇帝越来越远。皇帝明白,但他喜欢薛历川,并不是需要他成为自己的附属品,只要他有想飞的念头,他不会阻止,反而会竭力助他,反正他本来就是九五之尊,端坐于高天之上的真龙天子,薛历川飞的再高,最终也只会是飞向他的身边。
老实说,皇帝有些期待薛历川与他比肩的那一天的到来!
“时辰到了,请各位上前,到这场地中间来。”
傅府的那名老者站到了场地前面,招呼着众人上前。皇帝和薛历川打马跟着人群移动,四下里看了看,果然已经比之前多了不少人,若是在远处一眼望过来,这鲜衣怒马浩浩荡荡的一片,倒颇有些壮观。傅家小姐的影响力,果然非比寻常。
老者抱拳高喊:“承蒙各位高看,老朽傅府管事傅福生,在此先谢过了。咱们这比赛规矩简单,只要从这里出发,绕到南城,取城里‘独一家’锦绣坊的一副刺绣,哪位最先回到这里来,便是赢家。我们府上已经摆下酒席,订亲的一应事项也准备妥当,在场各位无论是谁,只要能赢得比赛,即刻便可前往傅府与我家小姐议亲。只是另有一点各位需得知道,意外难料,各位都是签过文书的,这一路上无人看视,出了任何事故都与我们傅府无关,各位可有异议?”
他这话无非是在暗示众人尽可各使手段,死伤无算。有胆小的早在签文书时就被吓退了,这会留在场上的人大多都急不可待,哪还会有什么异议,当下便响起一片催促声。
“既如此,那就祝各位好运了。”
傅福生挥了挥手,从前面让了开,几乎就在同时,有人的马鞭已经落下,‘嗖’的一声从他旁边窜过,马蹄扬起灰尘漫天,浓烟滚滚中场上打马呼喝声此起彼伏,场外则是摇旗呐喊不断,不可不谓是一场浩大盛事。
皇帝和薛历川一开始本是齐头并进,越到后来道路狭窄,穿插在马队里左突右攻的,很快便拉开了距离。
离北城外郊渐远,身后人影模糊,没了顾虑,不少人开始动起歪脑筋,下三滥的不入流手段层出不穷。
人群攒动,薛历川的动向看不清楚,旁边不时靠上来的人又小动作不断,皇帝小心躲过,对这场变了味的比赛有了些许厌恶,当下也不再顾忌,甩鞭横冲直撞的从狭窄山路抢到了前头。
另一边薛历川偏转马头,避开旁边又一波连人带马撞上来的危机。眼下境况越发混乱,这情形不利青龙于暗中护卫,而他又根本看不清皇帝所在,一时心底烦躁,唯恐皇帝出了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