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这一代的和尚;看来都是六根未净。”
旁边有人摇头叹息。
“大师;不嫌以长欺小吗?”鱼空儿装模作样的苦着脸道。今日这情形他也算早有预料,只是少林威名摆在那,他难免还是有些提心掉胆,转头看向台上东门遥;他面上神色淡然;正事不关己的喝着茶,实在无半点为下属担忧的意思。
无宣狠狠顿了顿手中禅杖,厉声道:“魔头,老衲今日便要替降魔祖师除魔卫道。”
他丢了禅杖,双掌运气,便直冲鱼空儿袭来。
少林一派多以掌法见长,辅以阳刚之气。原本练武之人最忌怒火攻心,但无宣不同,他越是动怒,手上纯阳之气越盛,掌法也毫不见杂乱,往往就算一击不中,所带掌风也能让人身负内伤。
因着忘昙之死,新仇旧恨下,无宣这第一掌用上了十成功力,霸道凌厉,令人几乎无处可逃,就连池台下靠前围观之人都受到波及。
鱼空儿明知躲避无用,拼着十成功力,硬碰硬的与无宣双掌相对。
他练的本就是相克的阴柔一道,修为尚浅,比不上无宣的内功深厚,当即便觉手臂震颤,一股难言的压迫之感直袭胸口,周身血液沸腾翻滚,腥甜之气直冲喉头。
这一掌对碰之下,无宣也并非毫无损伤,他倒退两步方才稳住身形,运气下压,将胸中气息平复。
但鱼空儿显然比他伤的更重,他连连后退,差点跌入台下池水中,才勉强停住,随即便‘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来。心知若再让无宣抢得先机,那他便再无喘息之机,当下也不待气息平复,便抽出腰间软剑,脚下疾点,快如鬼魅的袭向无宣。
他剑法纯熟,加之身形飘忽,锋利剑尖在无宣周身似是无处不在,刺骨剑气比之他方才的那一掌掌风不遑多让。如此这般,无宣近不得他的身,霸道掌法无用武之地,被他招式带动,只能以防守居多。
彼此相持不下,本来无宣大可等鱼空儿耗尽内力,但他生性暴躁,不屑去用此等安逸之法。待鱼空儿当胸一剑袭来时,他竟双手合什,将剑夹击在掌中。
鱼空儿立即手腕翻转,将剑平举回抽,锐利剑锋划开了无宣手掌的皮肉,鲜血淋漓。
但无宣似是毫不在意,他更紧的并掌,让鱼空儿的剑卡住无法抽回,随即运气,将他软剑震碎。
手中软剑碎落在地,保持距离让无宣无法全力使用掌法的打算落空。鱼空儿惊慌之下,丢了手中还剩半截的软剑,不退反进的十指成钩,抓向无宣胸口。
无宣回掌相抵,左手架住他右手,右手如钳捉住他左手腕,口中冷喝道:“魔头,这点伎俩,老衲早已识破。”
鱼空儿以十指爪技成名,但他与人对战时多数喜欢以软剑相拼,他剑法又高绝,往往使人忘了他还另怀绝技,昨日忘昙便是丧命在他突然而来的掏心爪下。
与无宣相拼,他这手爪技本就胜算不大,突袭的意图也被识破,当下真可谓是险象环生。只是万万不能后退,若让无宣有出掌的机会,那他就真的要把命交待在这了。
台上鱼空儿与无宣使了小擒拿手,手腕翻转,都想将对方控于手下,来往缠斗,终究还是成了持久战。
皇帝看到这里,再看不出门道,便又失了兴致,忍不住将目光时不时投向那边雷无宗身上。
练武之人感觉敏锐,没多久皇帝的视线便引起认真观战的雷无宗注意,他转过头审视的看了皇帝两眼,还未及摆上气势,腿上坐着的女娃娃也跟着看向这边,咯咯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雷无宗立时便放柔了面上神情,捏着女儿的小手凑到嘴边亲了亲,问道:“你喜欢对面那个人?”
“嗯。喜欢叔叔。”小女孩用力点了点头,又因为手上被胡茬扎的痒,在雷无宗身上胡乱蹭着,咯咯咯笑的开怀。
雷无宗把她往怀里带了带,防止她不小心摔下去,笑呵呵的低头在她头顶上蹭了蹭,随即转头对侍立身后的人道:“等大会结束,你去把那人请过来。”
身后那人皱着眉,一脸不赞同道:“小姐不认生的性子,见谁都亲。老爷怎能因此就请些不明不白的人过来!”
“雷诺!”雷无宗也不多言,只加重语气唤了声。
被唤作雷诺的青年无奈,只得改口道:“是,属下记下了。”
这事也是常发生的了,再怎么规劝都无济于事。但正因为是常事,由此引发的大小意外不断,雷诺才总是忍不住多嘴劝上一句。
“容容,喜欢爹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