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药”二字一出,云挽月踉跄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和那些人目的一样?”
“是。”银连毫不掩饰的点头。
“我以为你和他们不同的!”
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云挽月瞪大眼睛,仿佛想从银连眼中看到一丝否认。
“只有小银子的眼里,看不到野心和欲望,我以为小银子只把苦涩埋藏在深深的瞳色里,难道、难道说我竟然看错了你!”
“小银子,你真是不擅长讲笑话呢,一点也不好笑。”
云挽月从小到大,在云散城胡作非为,也因为她是城主爱女,没人敢拂了她的意,什么事儿都顺着她。
所以她一身正义感,没有体味过人间疾苦,对弱肉强食的世界还不够理解,她觉得,只有那些利益熏心的野心家才会试图通过神药提高修为,去一统天境,继而称霸天下。
她的心里,小银子是不可能会有这样的野心的,小银子从来都是一个城民称赞的好城主,为民着想,根本不会试图掀起战事。
力量,被看成了邪恶的根源,看成了挑起战争的必然因素,而事实上也是如此,不论是谁夺了药,提升到众人难以企及的地步,都是天境的灾难。
“你眼里的我究竟是什么样子呢。”银连挑眉,竟不为自己辩解,“你说无欲无求?我非圣人,我求噩梦城的安宁,求自身无忧;论品性圣洁,我剑下不知多少尸骨,为达目的,我谎话连篇。这样的我,你真的看清了吗?”
云挽月直视银连的双眸,深黑如潭,如坠浓雾,让她无端生出了几分畏惧。
不对,小银子不是这样的人。不可能,小银子不可能与那些人为伍。
一厢情愿的理由,都是苍白的借口。
脸色白了几分,但云挽月仍丝毫不退让地告诉银连:“我不知道你是有什么苦衷,我只知道我认识的那个银连,执着修炼,很努力地生活,为了朋友可以赴汤蹈火。若你真的走到我的对立面,那再见之时,必是你死我活!”
银连张了张口,却发现无从解释。刚刚还是他乡遇旧友,转眼却变成了这样一个局面。
而云挽月根本不容她解释,转身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来南菱楼听金点说书的人太多,完全挡住了视线,银连有心拉住她,却被人流冲散了。
该死!
环顾四周,人潮涌动,半个流火城的人都聚在此地的说法,毫不夸张。银连甚至在人潮中看到了几个八重天大家族中的核心弟子,然而还是没见到云挽月娇小的身影。
算了算了,由她去吧,冷静一下,也并非坏事。
天境不管如何,就算没有神药这个导火索,也将乱了,到时候她若还没有醒悟,一昧迷信大道和平,将会很难生存下去。
宾客来了一拨又一拨,台上的金点依然滔滔不绝,讲述着二十三仙神的故事。
银连心里冷笑,若她知道自己也是其中之一,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还能不能这么淡定的讲下去。
当年初入天境,天不怕地不怕,与小魔女云挽月一起扮成普通人四处玩乐,逍遥山水,结果被百事通以精巧的伪装之术提名二十三仙神。事实上,要是没有云挽月隔绝神识的人皮面具,估计她会以凶煞绝诡的剑术出名,可以想象,家家户户只要报上她的凶名,再顽皮的孩子也要噤声。
不过二十三这个数挺大,虽然同位列不分先后,但人们也只是选择性的记着那些常常走动、让人印象深刻的。这二十三里,除了那几个事迹能当故事听的仙神,就算扳着指头数,又能数出几个来?很不巧,她就是这其中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
“那些知道的事情我们就别提了,说说你们不知道的吧。”金点悠悠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上次神魔之战已过千年,天境这些可称作新秀的仙神,不再是二十三这个数了。”
周遭一片哗然,就连银连也掀了掀眼帘,神色莫名。仙神之数不再是二十三,论多了好说,又有新的强者出现了,但若是少了,那就——
“不错,号称天境最强的二十三仙神,已经折损过半,剩下大多数生死不明,或是被害的魂飞魄散,或是藏匿于深山老林。”金点又抿了一口,神色自若,“已知遇难的,就有被凌花宝藏机关射死的神盗无踪,被吸干全身玄气而死的占卜师田星染,就在这段时间,陆陆续续死了十来个仙神,只有像大隐者不显子那样的,才能幸免于难。”
听到“大隐者”三个字,银连不自然的垂了垂眸。
“不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