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幽冥域的夜漆黑如墨,银连从禁地出来,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亏她有神识在身,才赶回了九幽城。
她造了个歌女的身份,宿在九幽城集赌场、比武场、休闲场所为一身的冥烛楼里,演出少,深居简出,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就在银连踏在青石砖的街道上,慢悠悠的往冥烛楼走去的时候,暗夜里突然传来一声痛苦的呼喊。
之后在无声息,就像是被掐断了喉咙。
银连本着少管闲事的态度回楼,但想想又觉得不对,九幽城靠近禁地,按理说,没人敢在王的脚下做这种事。
幽冥族人普遍对他们的王有一种先天的敬重,她不是幽冥族,自然无法理解,却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如果不是幽冥族人在这里闹出乱子,那又是哪路人?
银连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魔族和妖族,闭了闭眼睛,提气一跃,轻巧地落在了一间屋子的檐顶。
实力以外的闲事她管不着,现在实力精进了,正好拿人试试手。她如此对自己说道。
只听“吱呀”一声,她脚下的屋子门突然被人推开,黑暗中连身形都看不出来,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说道:“杀。”
顿时手起刀落,银连的脑中甚至可以想象出无辜之人死状的凄惨,又是一声来不及叫喊,一句话还没说完就送了命。
那道熟悉的声音,带着仿佛千年不能化的冰寒,她笃定,开门人就是洛日夜。
“如何了?”经过了一千年的时光,洛日夜的声音也不复以往的气盛,带着一丝疲倦,似乎经过了长途的跋涉才来到了这里。
“全都处理干净了,请殿主过目。”一道粗糙嘶哑的声音说道。
“直接刮下白菌,尸体……丢到乱葬岗。”洛日夜顿了一下。
趴在屋顶上静静听着的银连有些奇怪,洛日夜什么时候会这么好心,竟然没有随便把尸体化掉,还留了全尸。
不像他以往阴毒残忍的做事方式。
银连不由得向前凑了凑,眯着眼想借着模糊的灯笼光来看清楚院中的情形。
只见一道惨白的影子立在一具僵化了的尸体前,一个中年男子正小心的刮着尸体上的白色粉末。
绝杀殿殿主从来都是一袭丧服似的素袍,不过今天一见,似乎有些不一样。
她知道洛日夜以前穿的绝对不是丧服,多少还有些区别,可今天仔细看衣服的样式,分明就是丧服……
洛日夜是养母捡来的,唯一能算作亲人的养母都死在了她的剑下,他是在祭奠谁?
银连正觉得稀奇,不想,过于灼热的目光,让洛日夜有所察觉一般,突然转向了她这边。
“殿主?”见到洛日夜的举动,中年男子也望了望,屋顶漆黑一片,看不出什么不妥。
洛日夜纹丝不动,凌厉的目光就像是能够穿透那一层砖瓦,银连整个身子完完全全贴在了屋顶的碎砖上,动也不敢动一下。
她对自己的力量还没有很好的了解,但是洛日夜是绝对不好招惹的,发现了他的秘密,谁知道他会怎么样。
就这样静立了许久,洛日夜突然捻了院边大树上一片薄叶,灌注玄气,那片舒卷的叶子立马像钢刀般直起,猛地向银连的方向精准的飞去。
银连咬住下唇,那片叶子无声无息的刺入她的掌背,连带削去一块皮肉,她不发一声。
洛日夜的人知道她就是无锋,落在谁的手里都好说,只有洛日夜,她绝对不能被他抓住。
他若是直接掷一把钢刀还好说,她只能控制金属,对树叶一点办法都没有。
暗咒一声,她尽量的伸张手掌,挤合伤口,不让鲜血溢出,纹丝不动的趴在屋顶。
洛日夜仍然看向她藏身的地方,目光冷冷一片,许久没听到动静,但还是静立着。
旁边的中年男子揣摩不出殿主的意思,踌躇着不敢开口。
银连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
洛日夜打量了两眼那颗大树,又扯下一片叶子,扣在手里。
银连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里。
如法炮制,嗖地一声,破开空气,直击她的眉心。
银连抬头,险险咬住了那片叶子。
还没等她松一口气,洛日夜在朦胧的灯火前,忽然冷冷一笑。
这天雷地火的一笑,银连只觉得身体冰凉,差点从房顶上掉下去。
洛日夜嘴角的勾起还没落下去,就冷冷的对旁边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