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儿酒醒了。”毁只说这么一句话,看着她对祈北明显的维护之姿,心里微冷。
果然,嘴上说断绝关系,毕竟有恩于她,对于这个所谓的“父亲”,她不会放任不管。
右边踩着琉璃瓦的年亚澜身形微动,却忍住没有上前。左边的洛日夜,身上阴冷的气息愈发浓厚。
那个女人……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淡,就连举止也透着一股淡漠疏离,像是对任何人都不放在心上,却不会真正对他们的死活不管不顾。
从那个方向急射而来,甚至化成了本体,可见她的心情根本不像表面上那么淡然。
“你……红衣……”
魔怔了似的,祈北双唇颤抖着,默念着。甚至伸出手,想要触碰银连的身体。
这一举动,让三个方向都有一道杀气投了过来。
祈北浑然未觉,原本灰暗涣散的眸子里终于有了光彩。
像,太像了。
就好像是昔日的红衣,完好无损的站在他的面前,和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笔挺的站在红衣教所有人的身前,以保护的姿态,笔挺的站着。
微风吹拂过她的一片衣角,红的。
那是血的颜色,灿烂张扬,没了往日浓重的哀伤,暖暖的。
银连听到祈北在喊什么“红衣”,微愣了一下,侧过头来。
阳光穿透扇子似的长睫,投下一片金色的余晖,墨发带着凌厉的气势飞舞着,分明是体内已凝了玄气。
“红衣……”祈北颤抖着手去触碰她的脸颊,却在半空中顿住,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银连表情无悲无喜,她穿着红衣没错,之前的那一套衣服崩了口子,她临时叫轻红的手下人送来的一件崭新的红衣。
所有人都不知道,或许,某些人是已经忘记了,红衣是个名字。
她的脸,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绝色的容颜,若是笑起来,天地都将失色……这样一位美好的神灵,竟然陨落在那个凶神手里……
“父亲的春秋大梦,还没有醒吗?”金点咯咯的笑了起来,在满院子诡异的安静中,显得突兀刺耳,“那人不会回来了,你眼前这个人,只不过是一个打造出来的祭品,本应该投进我的熔炉,本应该死掉的东西……”
银连双眸一眯,一手覆上胸口,就要抽出无锋剑,看向金点的眼神中有分明的不善。
“阿连!”年亚澜飞快的闪身来到她身侧,抓了她的手,“每一次拔剑都是身体分离的痛楚,你不管我的心情,却也对自己狠得下心来?”
这一句话,银连倒是没多在意,只是毁和洛日夜的脸色沉了沉。
竟然是这样么?
银连不管年亚澜的坚持,飞快的拔出了剑:“你最好不要拦我,今天我必要杀了她。”
“阿连无需亲自动手!”年亚澜见她眉目间的冷色,执起了毛笔。
祈北此刻已经清醒,知道眼前的人是银连,而不是红衣,眸中有一丝不甘:“无锋,我后悔了……当初你逃出去,我就该把你抓回来融炼!”
听到这话,金点笑得更加得意:“本来就是我的祭品,一把废剑而已,活到今天,不感谢老天,银连你还想弑父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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