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都剥掉了,冯清安也没有跳出来吃醋。
习惯了这个小鲜肉鬼夫整天上蹿下跳,现在他忽然间安静下来,我还真觉得有些难受。
尤其冯清安是为了保护我才会如此重伤,就更加让我良心不安了。
我叹了一口气,借着远处的路灯看着风穆开着车消失在了小区门口,一颗心慢慢提了起来,吊在半空中惶惶不安。
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我。今天晚上的湿度很大,我从窗户看出去,一切都笼罩着雾气,连路灯的光都因此变得晦暗不明起来。
所以,看着看着,我就开始胡思乱想了:说不定,周遭的每一片黑暗当中,都藏着一只黑色的乌鸦。他们耐心地等候着,只待我熬不过今晚,就可以在我的尸体上饱餐一顿。
四周的寂静让我的想象力跑起了火车。我明知道现在我只是在自己吓自己,却还是没有办法压住心中的恐惧。
我下意识地捏紧了身前的玉佛,一声声呼唤着冯清安。
然而,玉佛之中半点动静都没有。我后知后觉地想到,冯清安是鬼物,时时刻刻都需要阴气的滋养,更何况此刻身受重伤?
可是刚才,风穆用药浴将我身体里的阴气全都驱赶出去了。
这样一想,我的心顿时沉了下去:糟糕,我们是不是无意之中害得冯清安伤上加伤了?
我越想越觉得心虚,只好在心里自我安慰:风穆说过那些阴气积攒下来会对我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我虽然关心冯清安,但总不能牺牲自己成全他对吧?
就在这时,窗外一下子暗了下来。
我一惊,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却发现有什么黑色的东西汹涌着,将小区内灯泡的光亮都压了过去。只一眨眼,我的周围就变得伸手不见物质。
随着黑雾的出现,我父母的魂体顿时缩小了一圈。我坐在旁边,能够轻而易举地感觉到他们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恐惧。
随着黑雾疯狂逼近,在快要进入公寓之前,被一层明光给挡住了。
我从地上爬起身来,无意识地摆出了女子防狼术的基本架势,身体绷得紧紧的,手里的符棍都快要让我捏断了。
这明光应该就是风穆所说的防护措施。
我略微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却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凄厉的嚎叫。
这声嚎叫像是打开了什么了不得的开关一样,刹那间,四周此起彼伏全是哭号,尖锐凄凉的声音听得我头皮都要炸了。
我牢牢贴着养魂竹笼而立,身体情不自禁地颤抖着。近在咫尺的光幕之上“啪嗒”、“啪嗒”地浮现出一只只的血手印和学脚印。很快,我的眼前就已经是血淋淋一片,看不到半点让人心安的白光了。
“冯清安、你听不听得见我说话?”我的声音落在自己耳中,却因为严重的颤抖和哭腔而显得陌生无比。
然而,冯清安仍旧没有反应,胸前的玉佛也是一片死寂,连护体白光都没有发出来。
滴答。
滴答。
这时,我的耳边传来异常的水声。
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了我的额头上,然后顺着鼻梁留下来,染红了视野的边界线。
鲜血低落的速度变得越来越快。我慢慢抬起头去,心里忍不住把风穆和他们那一门的传人全都骂了个狗血淋头:exm?他们的防御结界,感情是桶状的?没盖子的那种?!
而就在这时,风穆所说的“不太强大的孤魂野鬼”们也开始粉末登场。我刚刚退开一步,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脚踝。我一低头,就看到一颗长了虫的灰色头颅,正慢慢地从地板里钻出来。
我尖叫着,手中的符棍狠狠地刺了下去。
符棍的一头直接刺进了对方血肉模糊的眼眶之中。符棍上的血红纹路如同血吸虫一样飞快地布满了这只魂体的表面。它惨叫一声炸裂开来,然后,身体里有什么被血丝牵引着,嗖地一下钻进了我身前的玉佛内。
玉佛轻轻闪烁了一下,虽然无声,在我看来却好像是心脏的鼓动。
这么看来,冯清安恢复有望!
这个念头仿佛黑暗之中照进来的一缕亮光,让我整个儿都明媚起来。可惜,我这里的剧情发展从来不按剧本走。我还没来得及向周围的孤魂野鬼伸出自己的魔爪,上方那滴滴答答完全化作血池的天花板之中,就轰隆一声掉了什么东西下来。
一团巨大的血肉在地上砸的稀巴烂,然后慢慢地凝聚起来,变成一只头颅巨大的婴儿。
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