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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八卦道派来的年轻人倒是很讲道理。他生的干干净净的,看上去其实好像比江玲还要小几岁,笑起来的时候也没有胖子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虚伪恶心。
但是我很清楚,八卦道之中能够派出来与江加面谈的,最低也是区域执事级别的人物。而面前这个男人年纪青青就已经坐到了和胖子一样、甚至很可能更高的位置上,显然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不过,我有一瞬间倒是觉得,如果他和江玲真心两情相悦,那么这两个人强强对撞其实倒还挺般配的。
当然,这种荒谬的事情我也就是当笑话想一想而已。我不稀罕八卦道的影响力、更早已经因为和狩魂局密切往来而在无形之中伤害了他们的既得利益。我始终不相信,八卦道的字典里有“不计前嫌”四个字——就算他们真的放得下,我也仍旧看不上他们的行事作风。
我可不会忘记胖子一挥手杀死两个人的行为。诚然,那两个道士未必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允许上级对下级进行绝对制裁的八卦道难道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但这个年轻人的态度却非常好,好到我都有一点受宠若惊的地步。
他简单地将八卦道与奶奶商谈的内容告诉给我听,言谈之中似乎并没有隐瞒,甚至主动说:“和世俗中的人谈生意,我们当然不会说什么气运之类的话。一则大多数人不会相信,二则若是信了——凭什么要分享自家的气运呢?在大多数人眼里,气运这种东西是分一点少一点的,覆盖的人多了每个人自己的收益当然就少了。”
我难得听到人将气运的道理说得那么详细,索性顺水推舟问道:“实际上呢?”
那年轻人顿时笑了起来,看那眼神好像是觉得我是故意在考验他,但也没有动怒,而是好脾气地解释给我听:“这世界上有的气运是属于个人的,那的确不能轻易分摊。但是对于这种世世代代荫庇一个家族的气运来说,多一群人少一群人根本没有影响,甚至受益者自身的行为还可能转化为功德反过来滋养气运。大多数情况下,气运覆盖的范围包括继承家族血脉的子孙、其次是丈夫、妻子,再次则是世世代代侍奉家族左右的忠心之人。”
原来如此。
我心想:今天来见他一见还真是个明智的决定,至少这些事情我之前就不知道,也不至于会特地去询问梁子蕖,如今倒是赶上趟了。
不过八卦道的作风么……
我微微一笑,并没有给这个态度友好的年轻人多少面子:“你刚才说功德——可恕我直言,贵方做的那些事情,似乎没多少是算得上功德的。就算是那些道士替人驱魔,一来他们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已经清算了因果,二来如果是之前我遇到的那两个家伙一样,那被驱走的里头不知有多少是自由苦衷而从未伤人的无辜魂灵。”
倒是这年轻人态度非常好:“江小姐说得是。八卦道经营那么多年,虽说规模扩大了,时间一久当中自然也有顾不到的地方。您说的都是的的确确存在的问题,回头我也会和管事的进一步反应。”
我眯了眯眼,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长相斯文的年轻人,只觉得他带给我的危险感远远比那个胖子要重的多。
八卦道的人,果然一个个都是笑面虎?
我喝了一口茶压惊,问道:“不知道这位先生在八卦道内究竟处在那一层?”
“自然是比阿胖要上得了台面的。”年轻人仍旧文质彬彬地微笑着,可看似温和的笑容却让我感到背脊发冷。
其实,他倒也不是故意在针对我,而是因为此刻我体内的力量大多被封锁,所以连一点点能量外泄都能够带给我偌大的压力。
那年轻人显然也察觉了我的状况,立刻道歉:“江小姐的身体似乎出了一些问题?真抱歉,且让我尽力将力量收起来吧。”
“不必了。”我冷冰冰的声音却不是不识好歹针对他去的。我愈发恼火冯清安了。他做事真是半点都不计较。按理来说他自己是国师府的继承人,自然应当体谅我这个江家未来家主的处境和面子。可现在看来,反倒是因为冯清安自己从小高高在上养尊处优,才反而不把别人的苦衷放在眼里。
不过此时此刻应对面前的家伙才是硬道理。体内的禁制无从躲藏,是以我早已经被他看低了一筹。但这个年轻人颇有涵养,即便眼眸深处藏着高傲和轻蔑,也仍旧没有流露出半点对我的轻视。
于是,我坦然地说道:“此前芳蜃一战,吸收了太多外来的能量。在一切稳固下来之前,我可不敢急功冒进。但我自己又是个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