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蜀中,群岭环绕。
烈阳之下,一老一少两位身形落魄的主仆,缓缓从大山之中走了出来。
瞧着一旁的江水,少年忍不住的一跃而下,噗通一声便钻了下去。
冰凉的江水刺穿他的皮肤,瞬间让他清醒了大脑,在这炎炎夏日他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清爽!
“少主,过了眼前这片林子,咱们就到了渝州的地界,再沿着官道往前走几十里地,便能看见镇子了。”
老者瞧着江里扑腾的少年,淡淡笑道。
少年在泡了好一会后,才从江里走出,他径直来到老者身边,淡淡道:
“张叔,你也去洗洗吧,在那墓里待了好几个月,身上都快要长臭虫了!”
老者淡淡一笑,摇了摇头道:“不必了,都已经习惯了,等到了镇子上找间客栈住下再洗吧。”
少年轻叹一声,随即坐在了老者身边。
他身上原本已经湿透的衣服,此时正在冒着蒸汽,就快要蒸干了似的。
“张叔,这些年来你们一直守在那山脚下,如此艰苦的环境,你们就从来没想过离开吗?”
老者淡淡一笑:“倒的确也想过,不过想着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老奴若是走了,岂不是让先祖蒙尘?”
少年轻叹一声,道:“是我诸葛家的过错,连累了你们祖祖辈辈啊!”
“少主千万别这么说!”老者急忙说道:
“老奴祖辈世世代代守在此地,等的就是少主这个诸葛家正代传人的到来,
如今能跟在少主身边,已是老奴天大的福分,万不敢当连累二字!”
少年顿了顿,随即长叹一声,笑道:
“也罢,诸葛家都亡了,咱们也就别讨论是非对错了,走吧张叔,您也应该好好瞧瞧这外面的世界了!”
说罢,他缓缓站起身来,朝着不远处的林子走去。
老者笑了笑,急忙追了上去:
“少主,咱们现在去哪啊,渝州城?”
少年摇了摇头,想都没想便直接说道:
“待在那墓中数月,师姐与张大哥,恐怕都被王世子的人给带走了。”
“要想寻到他们,那就只有”
“京都!”
京都城外五十里地,三清山!
后山上,两位道人站在一座新坟之前,神色难掩悲怆!
“师兄,当初你便是在此与我师兄弟二人分别的,却没成想,那日竟是咱们此生相见的最后一面”
“你就安心的走吧!”
看着眼前的墓碑,水河期低声喃喃道。
而一旁段五人早已是泣不成声,他哭了良久之后,猛地擦干了眼泪,便朝着山下走去!
“二师兄,你要去哪?”水河期见状,急忙问道。
段五人头也不回的说道:“我要去找那王府的人问个清楚,他们必须得给我一个说法!”
闻言,水河期连忙上前拦下说道:
“那将师兄遗体从西境运回山的人都已经走了,你上哪去找他们?”
“况且他们也只是王府的下属,你就算找到他们又能如何?”
段五人高声道:“你也看见师兄的伤势,这分明就是与人交战而亡!
而以他的修为,这世间能胜过他的或许有不少,但能杀得了他的,绝无几人!”
“无论如何,我也要知道师兄究竟怎么死的,大不了我就冲进他们王府去,也要彻底弄个明白!”
段五人为人直率,虽已成功晋升灵阶,但他脾气,却还是那般冲!
这是骨子里带来的,想改也改不了!
见状,水河期高声喝道:
“如今京城的局势,难道你不知吗,整座王府都已被朝廷给封了,你去找谁,你能找得到谁?”
段五人怒声道:
“可师兄分明是为了西境战局而牺牲的,朝廷不为他正名,王府的人也龟缩在外不敢回京,难道他就这么白死了吗?”
水河期长叹一声道:
“师兄他不是那在乎虚名的人,若果他想,咱们三清观早就名震天下了,何故还在这三清山上籍籍无名无人问津?”
段五人冷笑一声:“师兄他怎么想的我管不着,但我决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水河期叹声道:“师兄已然逝去,无论你接不接受这都是事实;
而如今的三清观还要靠你来撑着,这是天子脚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