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现场的。回想起现场地面上凌乱的脚印,他也就认可了小玉的说法。
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袭击!
“到底是什么人想杀天成?”戚升躺倒里的血已经热了起来,他真想现在就知道真凶是谁,去找那人算账!
他长途跋涉千辛万苦将宋潜从山坳里找出来,却让这等宵小之徒这么容易就将宋潜打成重伤,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小玉眉头又皱了起来:“这就是我一直想的另一个问题。。。也许他们也没想过要杀死天成,只是想将他打伤而已。一时错手,打得太重。。。。应该是这样。”
众人讶然,小玉在他们诧异的目光下解释道:“要真是想杀天成,应该会用尖锐的武器来袭击他才对,比如刀剑匕首之类。。。可是他们用的是木棒。木棒带着很重,又容易被人发现,其实不是袭击人的首选。。。匕首就轻便多了。”
她顿了顿,总结说:“所以这次找天成麻烦的,应该是一些想警告一下天成的人。他最近得罪了什么人。。。。可惜我不在他身边,没有——”
时季峰忽然插嘴说:“有一个人一定知道。”
“谁?”
小玉好奇的看向时盘账。
“临安知府,黄礼书!”
找始作俑者算账,毕竟不是眼前最紧要的事。宋潜依然昏迷不醒,他已经昏迷整整两天了。
这两天里,全靠戚升、时盘账,秦春雁轮流给他输入真气,再用金针定住命门求一线生机,才没咽气。但能拖多久呢?
戚升连祖父戚祖申也请来了。戚祖申淫浸医道数十年,治好的疑难杂症不计其数,但碰到宋潜这样的情况,也只能摇头兴叹。
“只有放血一途了!”戚祖申最后说出这句话。这也是原来秦春雁和戚升一起得出的结论。宋潜脑中的流血不放出来,他就不能醒来。
在这个没有呼吸机的时代,一个昏迷的人是撑不了多久的。小玉何尝不知道?
戚升做着药材生意,货源充足。他将家里最好的老人参给煎成汤药,灌宋潜喝下。古人传说参汤能吊命,小玉也是听过的。她感激戚升盛情,可是参汤也只能起一时之用。最关键的问题不能解决,再多的参汤也救不回宋潜的性命。
现任宫廷卫士长的曾懋,替深宫中的嘉儿来探望过宋潜一次,也送来了一支宫内珍藏的人参。小玉默默领下嘉儿的关怀,要是宋潜没有遭遇这件事的话,此时她也话能抱着明儿到深宫去探望嘉儿了。。。。
惠娘已给明儿请了一个奶娘,现在的小玉也没精力打理明儿的琐事,虽然很不情愿,也只能暂时假于人手了。她一天要给宋潜擦三四次身,惠娘劝她不要那么辛苦,她却说:“长期卧床的病人要好好擦身才行,不然会长褥疮的。。。我可不想天成醒过来又长了一身的脓疮,他会难过。。。。”
惠娘听了这话心酸不已,再也不阻止女主人了。
老爷还能醒过来吗?连戚大夫和春雁姑娘都毫无办法了。。。
入夜,小玉又捧过一盆温水来,细细的替宋潜擦遍身上每一处肌肤。她用细软的布巾沾了水拧干,一根一根的擦着宋潜的手指——好纤长的手指,握笔处有着明显的茧子。他一定每天都在写文章吧。
小玉握着那微冷的手掌,终于忍不住鼻端一酸,掉下泪来。
天成,你一定要撑住,因为我快撑不下去了。。。。
她的眼泪滴,两滴,滴在宋潜的手掌中,绽开一朵又一朵的泪花。
而宋潜的面容始终安宁无比,毫无一丝醒来的迹象。
她埋头哭了一阵,终是强忍着支起身子,拿起木盆想要走出卧室。
忽然她看见宋潜枕后露出一片红锦,便好奇放下木盆伸手将那红绵抽出一看,原来是他的荷包。
他就是因为这个荷包而遭了暗算。。。
奇怪,平日里宋潜也不是在乎身外物的人。为什么一个荷包被偷了就那么紧张,非要追上那贼人不可。
小玉打开荷包一看,里头的东西也很寻常,不过是些零钱和几张交子,一条汗巾,还有。。。。这张小纸处是什么?
她将纸片抽出来展开细看,居然是自己信手涂鸦的两句诗:“得成比目何辞死,顾亻鸳鸯不羡仙。”
她自己都记不起是何时写下的了,仿佛是夹在某本书里当书签的。
难道,天成就是为了这张破纸。。。。
刚刚止住的泪水,顿时化作倾盆雨潸然而下。
天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