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瘦弱的小姑娘从私塾里走出来,还背着一个打了好几个补丁的包袱。
她神情落寞,十分不舍。
走到私塾门口,还不肯离开,一直在台阶边上徘徊着。
台阶的缝隙里艰难长出来的小草,都被她踩得歪歪扭扭,嵌进了泥土里。
诗歌从看到那小姑娘的第一眼,就快忍不住要冲上去,将那小姑娘搂在怀里,问问她穿得暖和吗,吃得可口吗。
诗歌忌惮地看了翠叶一眼,掐着自己的掌心,极力忍耐着。
可是她实在是憋得难受,开口央求:“姑娘,奴婢能不能……”
沈云娇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你瞧。”
诗歌再看过去,只见私塾里走出来一位衣着整齐的女先生。
见小姑娘一直在门口徘徊,她便催促道:“阿蓉,快回家去吧,你家人还等着你呢。”
阿蓉低着头,鞋尖撵着地上的小草,怯怯地问:“先生,我真的不能在这里读书了吗?”
在私塾读书的几日,是她这辈子最快活的日子了。
女先生道:“若是你家人同意再把你送来,你还可以回来读书。只是现在,你快回家去吧。”
阿蓉眼里闪过希望之色,点了点头,慢腾腾地离开了。
女先生在门口站了一会,就回私塾里头去了。
诗歌着急地想要跟上去,她的妹妹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肯定会走迷惑的。
若是在遇上拐子……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一个箭步就要追上去。
翠叶伸手,又狠又准地抓住了诗歌的衣领,将她抓了回来。
诗歌咬牙切齿:“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的妹妹!”
没有沈云娇的吩咐,翠叶自然不会松手的。
只是见诗歌挣扎得厉害,她干脆抓住诗歌的双手牵制在背后。
这一下,诗歌连挣扎都挣扎不了了。
诗歌赤红着双眼,略有些癫狂:“姑娘,你到底要对我妹妹做什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妹妹什么都不知道!”
沈云娇面容恬淡,听完之后,漆黑的瞳仁里现出了些许的讥诮。
“我不会对你妹妹做什么的,你之前不是觉得我在撒谎骗你吗?现在你亲眼瞧见了,总该相信我的话了吧。”
回想起方才妹妹对私塾恋恋不舍的神情,想来她在私塾里过得确实很好。
诗歌的眉眼温和了些,恳求道:“姑娘,之前都是奴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奴婢向您道歉。姑娘,能不能让我妹妹继续去私塾读书?”
诗歌相信,只要沈云娇的一句话,她的妹妹就可以继续回私塾读书。
沈云娇轻笑,“诗歌,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这样三番两次的背叛,我还会帮着你,帮你妹妹?”
诗歌脸色灰败,想要跪下,但是被翠叶钳制着,根本动弹不得。
沈云娇敛起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妹妹做什么的。只是往后,我也不会再管她。她上街乞讨也好,被卖去青楼也好,都不关我的事了。”
诗歌错愕不已。
确实,如沈云娇猜测的那样,她一直觉得沈云娇性子软,心地善良。
就算她做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沈云娇也会念在她妹妹年幼的份上,照拂一二。
可扪心自问,以德报怨的事,她自己也做不出来。
可一想到妹妹,她又拼命道:“奴婢知道,都是奴婢错了。这么些年下来,奴婢积攒了不少的银子,求求您交给奴婢的妹妹好不好!她一个孩子,容貌又清秀,一个人肯定在京城过不下去的!”
沈云娇不愿再听了,只吩咐翠叶:“太吵了。”
翠叶会意,一个手刀,将诗歌打晕了。
诗歌这样三番两次背主的丫鬟,自然是留不得了。
由苏老夫人做主,将诗歌卖去了矿上。
等诗歌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驴车上了。
想到在京城孤苦无依的妹妹,她心如刀绞。
定北侯府萧世子的生辰,在萧世子的要求下,并没有大办。
但是亲近的人家,还是送去了一份生辰礼。
萧依依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只是卖相不好,她自己都下不了筷子。
萧时敬手里捏着一个绣了竹子的香囊,并没有动筷的意思。
萧依依气馁,“哥哥,你饿不饿?再叫厨房做些别的菜来吧。”
萧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