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冲着屋子里其他人嗔道:“都瞧什么?手上没活计了?”
众人连忙各自忙去了,就算不忙,也得装出忙碌的模样。
沈云娇松了一口气,便倒在苏老夫人怀里撒娇,“老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
年轻的女孩子总是面嫩的,苏老夫人也不戳破她,只道:“我知道,时敬今儿个特意陪我们出来,关心他也是应该的。待会子你去厨房里看着些。”
“好。”
寺庙边上,是一片农庄和田地,不远处还有一个尼姑庵。
尼姑庵里住着的除了修行的尼姑,还有大家族里犯了事,被送进来带发修行的女子。
自然,每一个被送进来的女子,其家族都有不一样的吩咐。
有的犯了大错,要看管得严一些,相当于禁足了。
有的虽犯了事,可家里人心疼,偷偷地送些银子来,那就可以过得滋润些。
萧依月便是后头那类人。
原先她被远远地打发走了,可萧大夫人始终放心不下,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女儿,从小到大就没有离开过自己身边的。
萧依月走了之后,她每一天心头上都压了一块大石头,怎么都喘不过气来。
于是等风声过去了之后,萧大夫人日日在萧大爷跟前哭,萧大爷最后被她弄得烦了,就随了萧大夫人的意,将萧依月悄悄地接了回来。
只是萧大夫人并不敢明目张胆地将人接进侯府里,只能先安置在京城外的尼姑庵里。
反正在哪修行不是修行?
左右再过段时日,萧老夫人的气消了,萧依月又该说亲了,便能将人接回来了。
萧大夫人给萧依月买了丫鬟下人,时常送些银子过去,叫萧依月在尼姑庵里也能过得滋润。
在外头,倒是没有家里那么多规矩。
萧依月无所事事地出了尼姑庵,在后山处闲逛。
她身后跟着的是萧大夫人买的丫鬟,人是蠢笨了些,她十分不喜欢。
不远处,两个男子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过来了。
看到那二人,萧依月弯了弯唇,笑问道:“今天又给我带来什么趣事了?”
那二人是堂兄弟,家里因着做木材生意发迹,有一点小钱,又捐了官,也算是官宦子弟。
只是这二人不学无术,整日里就知道钻研吃喝玩乐,二人也是无意间碰到萧依月了。
听萧依月道明身份之后,这三人便厮混在一起了。
反正在外头谁都管不了她,萧依月才不在乎什么男女大防呢。
范柏生和范柏宏兄弟二人走过来,凑到萧依月耳边说了什么,三人顿时笑作一团。
跟着萧依月出来的丫鬟看得直皱眉头,却也只能将头垂得愈发的低了。
范柏生突然道:“对了,我们来的时候看到寺庙外候着不少的侍卫,看起来是哪家将军出来烧香一样。我们好奇就去打听了一下,你猜猜,是谁来了?”
萧依月撇了撇嘴,“京城里那么多将军,和牛毛一样多,我哪里猜得出来。”
范柏生宠溺地笑道:“好啦不逗你了,是定北侯萧世子来了。”
萧依月大惊失色,失声道:“是他来了?”
随即她的眸子里透出恨意来,“当初我被他们兄妹害得那么惨,今儿个仇敌见面,可惜我什么都做不了。”
说罢,她直勾勾地看向范柏生和范柏宏二人。
兄弟二人连忙挥手摇头,“那可是萧世子啊,我们若是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抖机灵,岂不是不要命了?”
萧依月瞪了他们一眼,不过她也只是嘴上逞能罢了,她是万万不敢对萧时敬做什么的。
若是被萧时敬发现她在这儿,肯定会立刻将她送走的。
可就这么算了,她又觉得不甘心。
她问道:“我哥哥怎么会突然来上香,若是跟我娘一块来的,我娘肯定来见我了。你们去打探一下,我哥哥是和谁一块来的。”
范家兄弟很听话,立刻去打探了。
二人油嘴滑舌的,又舍得给银子,很快就打听出来,回来把打听出来的消息说与萧依月听。
萧依月听完愣了一下,又很愉快地笑了出声,“好好好,不是冤家不见面。想当初那沈云娇也算是得罪过我的,我今天讨要回来也是天经地义的。”
她挑眉看向范家兄弟,“你们不敢对付我哥哥,对付一个无权无势的姑娘总有胆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