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朱道:“芬芳那小蹄子,把所有的事都说了。”
苏兰绣冷笑:“说了就说了,你以为我怕她?反正就算拿不到休书,我也是不打算回罗家去了。”
苏兰绣身上的伤看着触目惊心,实际上都是些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而且脸上没有受伤。
养了几日,她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便可以出门了。
边疆最苦寒之地,连土生土长的百姓都不愿意住在这里,而是攒了点银子就去城里住了。
住在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家里犯了错被发配而来的女眷。
一穿着粗布麻衣,头上裹着布巾,从头到脚都灰扑扑的妇人站在荒芜的地方,瞧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看的是京城的方向。
当年她是她那辈家里最小的女儿,虽不是嫡出,却也受尽了宠爱。
如今她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双手干枯得和树皮一样,谁能将她和京城的千金小姐联系起来?
那些京城里的事,越来越朦胧,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一样了。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拿起锄头开始锄地。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凌厉的风声。
她本能地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只见几道黑影迅速地朝着自己冲来。
她目光大骇,这样的情形她见过一次。
上一次,几个黑衣人就带走了孟家唯一的男丁。
这一次,竟是轮到她了吗?
她死了,孟家就是彻彻底底的绝了根了。
虽害怕,可她一个弱女子根本逃不了,她只能握着锄头,做一做濒死的抵抗。
只是那几个黑衣人在接近她之前,又凭空出现了几人,将那些黑衣人全部踢了回去。
黑衣人都愣住了,完全没有料到会杀出程咬金来。
两方缠斗在一起。
最终,是那些黑衣人落了下风,或多或少都受了伤。
黑衣人互相看了眼,果断地逃了。
而后来出现的几人,也跟着消失了,荒芜的地上只剩下瘫软坐在地上的妇人。
方才的一切,仿佛只是妇人的一场梦罢了。
妇人在地上坐了好半天,擦了一把汗,起来拿起锄头继续锄地。
妇人专心锄地,根本没有发现还有一拨人躲在暗处。
“萧大人,是珍亲王府的人。”
被他称作萧大人的少年,名唤萧任。
在定北侯府,只有萧时敬身边的四大心腹,在能随萧姓。
萧任被派到了这儿来,可见那妇人身份不一般。
萧任眉头一皱,“珍亲王府?珍亲王远在西北,怎么会派人到这里来?我回去写信给爷,你们继续盯着。若下一次,珍亲王的人还出手,你们便按兵不动,不必暴露行踪。”
“是。”
苏兰绣在屋子里养了段时日的伤,就觉得闷得慌。
恰好听丫鬟来说,萧世子到苏家来了。
苏兰绣满心欢喜,立刻让丹朱给她梳妆更衣。
好在她谨慎,没叫罗书砚伤了自己的脸,不然她就没脸见人了。
“……珍珠粉给我抹上,这个口脂的颜色太淡了,拿个鲜艳些的过来。这个珠钗太素了些,可惜我的首饰还在罗家没取回来,你去我箱子里翻翻。还有衣裳的颜色也太淡了,取紫色的那套过来。”
丹朱犹豫着劝道:“小姐,这样是不是太隆重了?您到底还在养伤,若是被罗家人知道了,岂不是要来接您回去了?”
苏兰绣毫不在乎地道:“怕什么?罗家就算派人来,我也有话和他们说。你赶紧按照我的吩咐去,再耽搁下去,只怕世子哥哥都要回去了。”
在苏兰绣的连声吩咐下,满屋子的丫鬟被她使唤得团团转,才终于叫她满意了。
苏兰绣看着镜子里面颊红润,妆容精致的自己,很是满意,这才往平康院里去。
只是还没到平康院,就碰到了在花园子里的沈云娇。
原本沈云娇是被禁足的,不过今儿个萧时敬过来,和苏老夫人有要事相谈,就将她打发出来了。
天气还有些闷热,她穿着一层薄薄的浅粉色的衣衫,站在花园子里的树下,抬头看着树上结着的石榴。
青玉道:“姑娘要是想吃,奴婢给您摘一个尝尝。”
沈云娇点了点头,往后退了一步。
青玉将袖子卷起来。
这石榴树生的不高,她稍微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