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悄悄地和云娇说:“县主,那是竹顺公主,待会子给公主行个礼,稍等一会就能继续出宫去了。”
云娇点了点头。
那竹顺公主果然是冲着她们而来,径直地走到了她们的面前,就等着她们行礼。
云娇和那宫女一块给公主行礼。
竹顺公主盯着云娇身上穿着的大氅,眼睛都红了。
她不是没有见过好东西,比这大氅更精美华丽的服饰她都穿过。
可这大氅的意义不一样。
这紫貂大氅整个皇宫里就一身,还是圣上年轻时穿过的,如今就存放在皇后娘娘那里。
皇后身子不好,不常出门,那大氅是一次都没穿过,竹顺公主求了好几次,皇后娘娘都不肯给她。
没想到这大氅,如今被穿在一个新封的县主身上。
这县主的封号,是圣上对孟家的补偿,这人还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竹顺公主越看云娇越不顺眼。
且她和伍清珊是好友,早就从伍清珊那里得知了云娇先前的事迹。
以前还只是个半仆半主的小姐时,就敢骄阳跋扈。
如今被封为了县主,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竹顺公主冷声质问:“这大氅是你厚着脸皮像母后讨要的?你知不知道这大氅的意义非凡?”
宫女忙道:“回公主的话,县主还病着,外头风大,娘娘才将这大氅赏赐给县主的,并非是县主主动讨要的,公主误会了。”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竹顺公主气呼呼地走到了云娇跟前,打量着云娇的脸蛋。
这脸蛋生的精致,果然能骗人。
白白净净又温柔的眉眼下,藏的是一肚子的坏水。
“哪里病了?我瞧着一点病都没有,分明是在装病的!我警告你,不是你的东西你莫肖想!”
竹顺公主手一掀,将云娇身上披着的紫色大氅掀到了地上。
清晨的时候下了雨,地上还潮湿着。
这大氅掉到了地上,顿时沾上了一片污渍。
云娇惊了一下。
竹顺公主却笑了,得意地道:“这可是你弄脏的,你完了,弄坏了御赐之物,仔细你项上人头!”
云娇清凌凌的眸子看向竹顺公主。
竹顺被她看得微恼,怒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怎的,你还想栽赃给我?你们说,是谁将大氅弄坏的?”
随着公主而来的宫女异口同声道:“是县主弄坏的。”
给县主领路的宫女,急得满头大汗,可却也不敢和公主作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云娇幽幽地道:“公主放心,我自会去皇后娘娘跟前请罪。”
几人身后响起了太监的声响,众人回头看去,原来是圣上过来了,声势浩荡。
云娇的目光只触及一片明黄的龙袍就收回来了,在那宫女的暗示下,双膝跪地给圣上行礼。
竹顺公主只是屈了屈膝,就小跑着到了圣上的身边,娇憨地道:“父皇,您好久没来看儿臣了,儿臣好想您!您也有一段时日没去看六皇弟了……”
竹顺公主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可圣上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他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跪在地上的小姑娘身上。
因为皇后娘娘赏赐了大氅,云娇自个儿的披风就脱了。
如今大氅被竹顺公主丢到了地上,因此此刻她衣着单薄地跪在地上,飒飒寒风吹动她的衣袍,如同雪地里一株傲然的白梅,清高又孤傲。
在云娇身上,圣上又看到了那个人。
圣上的眉眼温和下来,唤道:“都起来吧,璇絮,到朕跟前来。”
从他的口中念出璇絮二字,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仿佛这两个字,能将他和孟雪仪透过生死紧紧牵扯住。
云娇起身,低着头走了过来,但不敢走得太近,只在圣上三步远的地方就停下了。
圣上问:“怎的穿得这样单薄?”
怕云娇乱说话,竹顺公主抢先道:“是她自个儿将母后赏赐的紫貂大氅弄脏了,就是父皇年轻的时候穿过的那一身呢。她这样子不珍惜,就是对父皇和母后的大不敬!”
云娇身后的宫女急得不行,有心为云娇说几句,可又怕竹顺公主秋后算账。
云娇想起入宫前萧时敬和她说的话,皇宫里到处都是眼线,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总归那些暗处的眼线,知道事实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