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杀声震天,间中夹着乱飞的箭矢,舜乡军火铳巨大的轰鸣,三眼铳惊天动地的响声,鲁密铳与自生火铳的声音,还有火箭鸣响之声……
“老杨啊,看来今日我们真要壮烈了。”
看着部内军士伤亡不断,医士们己经抢救不过来。通道土墙处的清军攻势一波比一波猛烈,从土墙外看出去,外面又是黑压压的人海,清军兵马似乎无边无际。
韩仲脸皮跳动几下,对身旁的杨通感慨道。
韩仲平日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今日却说出这样的话,可见事态的危急。
杨通站在韩仲身旁,昨日之战后,他总内的两队长枪兵己经废了,火铳兵也损失不少。他一个把总三百多人,兵额缺失众多,却无处补充。
听了韩仲的话,杨通轻松地道:“死便死吧,我杨通平日不怎么样,死的时候能象个男人。也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
他说话时表情很平淡,语气同样平静。
听了他的话,韩仲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发觉。往常总是在人前点头哈腰的杨通,此时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势。
韩仲忽然觉得自己不了解杨通。说起来,虽与杨通同为一个火路墩出身的老人,韩仲平日却不怎么看得起杨通,特别喜欢拿他被王斗打落的两颗门牙说笑,此时韩仲发现,自己错了。
他感慨地拍了拍杨通的肩膀,道:“兄弟,我们烂命一条,能随将军混到眼下这个身份。就算死。也值了!”
他回头望了王斗的中军部一眼。豪迈地裂嘴大笑:“只要将军不死,我们在保安州的婆娘与小崽就有人照料,死后我们还可进褒忠祠。年年有人香火供奉……值了,值了!”
他放声大笑,对杨通伸出自己手:“好兄弟!”
“好兄弟!”
杨通的手同样撘上。
二人相视大笑,声音远远传扬开去。
……
高寻张弓撘箭,“咻!”的一声,一只劲箭射出,正红旗巴牙喇牛录章京谭拜不可相信地捂住自己咽喉,慢慢跪倒在地。他身上有精良的水银铁甲,脖子上还有护具,不过都没有挡住前方射来的一只利箭。
谭拜慢慢跪下。日后清国的兵部尚书,吏部尚书,屡破明军赵光抃、范志完,吴三桂,白广恩诸军,又歼灭张献忠部的谭拜就这样默默死去。临死时,他看到前方那个俊朗无比的明国将官,正不断射出利箭。
他的箭术神乎其神,一个个旗中巴牙喇兵被他射翻在地。在他身旁,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的明国将官,咆哮如雷,挥舞手中一杆大枪,一个个旗中战士,被他或挑或拍死在地。
“想不到我这样死去……”
这是谭拜临死前最后一个念头。
高寻与李光衡拼命搏杀,高寻两队火铳兵协防虎大威右翼土墙,此外还有李光衡的骑兵们,也是分出一半,手持火铳依墙而射。余下的骑兵们,则手持长矛腰刀,在各通道与清军搏战。
与杨国柱左翼一样,虎大威己是退守第二道土墙,他军中同样伤亡惨重,无力再战。因为有李光衡与高寻生力军加入,才堪堪止住崩溃最后一刻。不过清军太多了,在盾车的掩护下,一波一波的猛攻。
支援的舜乡军伤亡极大,特别是高寻,他麾下多为新兵,虽然这些天参与巨鹿营地防守,军士心理上对清军没多少恐惧之情,但作战技翘还是差了些。支援后,高寻麾下两队长枪兵,两队火铳兵,很快折损近半。
在右翼防线,己经是以虎大威,高寻,李光衡为首的军官在各条通道与敌血战,不过清兵太多,杀退一波,又换上一波。
虎大威全身浴血,他的中军亲将虎子臣己经战死,好容易将眼前这波正红旗巴牙喇兵杀退。他对李光衡叫道:“李把总,奴贼势大,我军寡不敌众,需再向督臣求援。”
李光衡苦涩地摇了摇头:“督臣还有将军那边,己经抽不出援兵了,现在正面防线,不到两千人,末将恐……”
虎大威呆了一呆,这个老将惨烈笑道:“也罢,我虎家世代为大明尽忠,今日便战死在这吧!”
……
在杨国柱左翼防线,杨通与韩仲战死了,临死时,二人脸上满是轻松的神情,特别是韩仲,还保持着裂嘴大笑的样子。二人身上伤口屡屡,满是密集的箭矢标枪,或是被砍断的枪杆,鲜血浸透衣甲。
二人表情很从容,很安详,并没有什么痛苦与悲伤之意。在他们前面一条通道上,由副把总自动升任为把总的沈士奇势若疯虎地与敌搏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