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会有不逮?他的钱粮充足着呢。便是王斗不说,马国玺也略有耳闻,去年那场战事,他所部缴获丰厚,夺回银两,牛马,粮草之数可用天文数字来形容。
王斗怎么发家的马国玺心知肚明,若论起东路最富裕的将官,便是眼前这个武人。
要不是他手握重兵,各官便要蜂拥而上吃大户了。
当然,王斗做出这个姿态,马国玺还是要回应的,他叹息道:“老夫掌管东路屯田,马政诸务,王将军之忧,百姓之苦,老夫感同身受。身为百姓之父母官,便是再难,老夫也要想方设法,安置好百姓子弟。”
屯田之事,马国玺决定全盘交给王斗施行,自己坐享其成。当然,口头上的支援惠而不费,新屯所建立,自己也可在其中安插一些人员,东路各文人们,可对诸屯吏员人选垂涎三尺。相关的好处,马国玺收了不少。
自己支援王斗,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想必王斗也会答应自己一些微不足道的要求。
王斗起身对马国玺施了一礼:“马公高义,末将感佩不己。”
马国玺笑呵呵地拦住王斗:“将军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二人又相互谦让入座。
旁边的管粮通判郭士同见二人当他是透明的。神色更为阴沉。
这时马国玺看向他,呵呵笑道:“东路将要练兵,粮饷之事,还要郭主事多多协助王将军。”
王斗若有所思瞥了马国玺一眼,微笑对郭士同施了一礼:“宣镇纪巡抚拟定兵员五千之数,末将粗粗筹算粮料银钱,所需者众,不知郭主事……”
郭士同面无表情:“东路残破,每年赋税不足,为了练兵。朝廷在大明全境加征练饷七百三十余万两。征收需要时日。户部要拔下粮饷。恐怕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新军粮饷筹措,甚难。”
王斗看了他一眼,说道:“哦。”
“当然。身为东路管粮主事,练兵措饷之事,本官自会设法。”
王斗点点头:“明白了。”
在王斗告辞离去时,郭士同有些惊疑不定:“这王斗什么意思?”
看着王斗的背影,马国玺也眯起眼睛:“此子,不简单。”
……
崇祯十二年临近五月,王斗也在整个东路巡视了一圈,不出他的意外,整个东路便是以往保安州的放大版,甚至积弊更为严重。只有四海冶堡守备张文儒治内略好一些。
那是因为其不侵吞军饷。不收受贿赂,也不占役买闲。军士虽苦,但精气神不错,那是张文儒与部下同甘共苦的结果。此人也给王斗留下深刻的印象。
“积重难返,唯有破而后立。或许,自己要将州城做过的事在东路重做一遍。”
此时王斗站在永宁城西门之上,站在这里,可以眺望城池全景。永宁城建于宣德年间,并不怎么大,周不过六里,比怀来城小。周有属堡四十八座,属寨两座。延庆州则有属堡九十八座,属寨三十四座。
城有东、西、南、北四座城门,在城西二十里,有“丰”字暖铺,又二十里,有“是”字暖铺。再四十里,有“祝”字暖铺,都是驿站。大明各卫所都布满庙宇,永宁城也不例外,城内布着大小三十余座庙。大多香火很旺,或许越是乱世,百姓就越需要精神慰藉。
城的东西南三面都是高山,往东北而去,那边相继分布着四海冶堡、周四沟堡、黑汉岭堡、靖胡堡、刘斌堡诸堡,谨守着塞外通往东路的各边关要口。
在王斗看来,除了四海冶堡,余者诸堡,大多形如虚设。
因为是参将驻守之地,兵丁需求甚多,加上临近塞外,所以往来商贾不少。站在城头看去,不时有进城的商队驼马,还有来往的本地军户百姓,大多衣着破烂,面有菜色。
他们望见城头上肃立的王斗等人,眼中都露出敬畏的神情。而看到这个身影,各人眼中都流露出一种希望,定国将军在保安州所作所为各人都有听闻,希望他到永宁来后,能让当地百姓一样过上如保安州军民的好日子。
看着这些人,王斗有些感慨,怀来,延庆一带,算是宣府镇有名的富庶之地,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气候优良,土地肥沃。为什么当地军民如此贫苦呢?
王斗立了良久,举目向城的西北方向望去,在那边的西山脚步。如蚁般聚集了大量的人群,忙忙碌碌,内中有兵丁,也有当地军户。王斗领军到了永宁,感于城内军营的拥挤破烂,便决定在西山脚下建立新的军营,供自己的军士居住。
由于干活就有饱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