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他们家族之人,也该有所表示了。
范三拔端坐自己位子上,一直观察各人神情动静,此时他微笑起身,对张万山拱了拱手,然后对众人道:“诸位,晚辈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见他如此客气,众商贾忙道:“范大掌柜请讲,我等洗耳恭听。”
范三拔微笑道:“定国将军大名,晚辈在山右也有所耳闻,其坐镇东路,剿匪屯田,这是好事。百姓赞许,大伙也可安心买卖,可能是小人怂恿,定国将军一时糊涂,做下这等天怒人怨之事!”
他说道:“饱学士子己然行动,我等商贾也不可落后,为今后东路的太平,晚辈提议各商家集体罢市,以示我等愤慨声讨之意。见民情汹涌,定国将军定然瑍然醒悟,以后众掌柜又能安心经营了。”
众人纷纷叫好,皆言范大掌柜果然老成谋略。对他们言,商人联合罢市,这可是一个大杀器。
嘉靖年时,政府曾禁止各处铸私钱。结果各处商人联合罢市,货物飞涨,政府无奈,其禁遂废。万历年,眼下的崇祯年,官府每每要从商人手上收税时,只要商人一罢市,官府便无可奈何。
明末的工商业阶层己经极为骄横,地方经济完全不受中央控制,政府内部也充满他们的利益代言人。可说明末的中央政府。己经对地方经济没有丝毫的财政控制权。
特别边镇之地。更依赖这些商人。明中叶“开中法”败落后,官府改用折色银募兵,支付军饷。
有银子不等于可以吃喝。还需要购买大批的粮食草料。相关粮草料运送,便是由各处商人垄断,如果商人罢市,各军缺乏粮草,将造成极为浩大的动荡。
崇祯八年五月,祖宽等入援兵马奉圣旨分驻东路的岔道、榆林、怀隆西关等地时。当时的宣大总督杨嗣昌就特别严令各兵不许骚扰,居民不许罢市,否则都要一体严飭,这就是商人罢市之威。
学生罢课、商人罢市,这股浩大的声势造出后。定要让那王斗吃不了兜着走,后悔当初起了征收商税的念头。
张万山站起来道:“好,范大掌柜此言甚是在理,我等便选个时日集体罢市,众商家需同心协力,共度难关。期间任何人不得私自营业,否则将受行会严惩。望罢市后定国将军闻听万民心声,能回头是岸,回头是岸。”
“有定国将军镇守东路,我等商家还是欢迎的,其部抗击鞑虏,老朽也是钦佩的……”
……
不说张万山等人如何谋划罢市,具体如何执行,此时延庆州的冠山书院内也传出一阵阵愤慨的声音:“商税之害,显皇帝时己尽显无疑,一货一人,税而又税,朘膏咋髓,夫民不堪其命也……”
“东路之地,地瘠民贫,岂能承此敲骨吸髓之盘剥?若当如此,定然商困人稀,民生凋零,万历之祸,就在眼前!”
说话的是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一身儒衫,戴着四方平定巾,长相颇为俊雅,却是崇祯十年与王斗有过冲突的延庆州吴知州之子吴略。他风度翩翩不改,但原来脸上那股傲气却消失不少,换成了一股似乎极为怨恨的神情。
这两年吴略深受打击,当年他乡试高中解元,正是志得意满之时,可能受纪君娇对王斗投怀送抱的影响,每二年的春闱会试他却落选了,这对持才傲物的他是个沉重的打击。
家人的失望,“情敌”王斗的步步高升,顺风顺水,从当年区区操守一直爬到现在的分守参将之位,怎能不让吴略揪心嫉恨?美人儿纪小娘子投入王斗怀抱,更让他痛心疾首。
吴略也己成亲,不过目前的妻室不论才与貌上,都与纪君娇天差地远。每每想起钦慕的人儿在王斗那匹夫身下婉转承欢,吴略心中就怒恨如潮。
现在的吴略过得很不如意,托了父亲的福,在延庆州儒学谋一教官之职,其实他身为举人,可以外放任某地知县。不过大明现在实缺少,官员多,想谋一实缺哪有那么容易?
他爹想尽办法,只能让吴略耐心等待。官场,情场双双失意,让吴略牢骚满腹。他持才傲物,在儒学中与同僚相处也不怎么愉快,各人看在他老爹面子上对他客气罢了。
但不论怎么说,吴略是知州吴植之子,本身文采出众,在东路士子中还是很有号召力的,近日相同的“危机”也让他们走到一起。
在场士人云集,除了冠山书院各学正、训导与学生外,还有东路别处的士子,各城卫学中的教官与学生,集合了差不多有数百人。
只有保安州儒学学正符名启等人不见身影,按吴略等人的话,符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