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大部分百姓从了贼,二愣子随老爹,还有家中几个兄弟也一起入了伙。
二愣子想法很简单,闯贼害得自己没饭吃,他拿闯王没办法,就要让别人也没饭吃。别人可以抢自己,自己也可以抢别人。这或许是很多从贼裹胁百姓的报复心理。财帛被掠夺一空,无法活命是一,自己不好过,也要让别人不好过。
加入闯王大军后。二愣子以活命为第一要务,所以精明的老爹死了,同样还有精明的几个兄弟也死了,看上去痴傻的二愣子却一直活到现在。
此时二愣子包着头巾,拿着木棒,学着以前见过的官兵样子打着行縢(绑腿),裹着一件棉袄,缩手缩脚,呵着寒气,和许多饥兵没什么两样。
不过他对危机嗅觉非常敏锐。看着前方黑压压的炮口就觉得不安。所以在大家都喊叫着往上冲时。他却故意放慢了脚步。
他的举动被旁边几个汉子察觉,立时一个汉子的棍棒落在他的身上,骂道:“你个憨货。藏头露尾,萎萎缩缩,尽在这装模作样,官兵没子药了,还不往上冲?”
二愣子认得他,本是同一坊的泼皮,纠集了几个青皮,不论往日在城里,还是入了闯军,这些人都没少鞭打欺负他。特别这个泼皮。现在仗着自己是这一队的哨总,更是趾高气扬。
虽被棒打,二愣子又哪敢还嘴还手,立时陪笑,心中却在盘算什么时候冷不抽给他们一下。
旁边一个心腹奉承那泼皮:“哨总大人,何必跟这种憨货一般见识,我们冲上去,早点砍官兵首级,立功拿赏银是正经。”
立时一伙人不理他,也不顾队列,大呼小叫用力前冲,唯恐军功被别人夺去。
二愣子更放慢脚步,将身影缩在人流之后,见眼前人头攒动,各人高举长矛棍棒,个个神情渴望贪婪。
猛然大地抖动,炮声惊人,二愣子一下子摔倒在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努力抬头望去,却见前方哨烟滚滚,无数人在凄厉嚎叫,官兵原本停止的火炮又在一门门发射,喷出大股大股的火光与浓烟。
每道火光喷出,原先密集的冲锋阵列便一道一道被打空,股股血雾激起。
“散炮子,是散炮子。”
二愣子喃喃说道。
他见过官兵或是闯军的虎蹲炮,内有无数铅子铁弹,人被打中,便是成碎肉漏子的下场。这些官兵的散炮子更可怕无数倍。
再看去,那伙泼皮己经人影不见,怕是打成碎肉了。这样的大寒天气,那堆碎肉会成什么样子?
二愣子心下快意,死得好,让你们欺负我。一边又是恐惧,一个激伶,他猛地跃起,回头就跑,一边高呼:“败了,败了。”
这波冲阵饥兵己经被舜乡军霰弹打得心胆俱裂,再听二愣子这样喊,更是无数人紧随着跌跌撞撞往回跑去。
二愣子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见无数人跟随自己奔跑,心下得意,大家都跑,回到阵中,上官就不能随意处置自己了。不过想想,不能跑在最前头,免当出头鸟,还是大家混在一起。
忽听后面一阵大叫,二愣子惊讶回头看去,蹄声滚滚,硝烟中冲出一群骑兵,凶神恶煞的挥舞马刀追杀自己这帮溃逃的饥兵们。二愣子一声大叫,丢了手中棍棒,使出吃奶的力气,嚎叫着拼命奔跑。
不过两条人腿哪跑得过四条马腿,一个骑兵掠过他的身旁。那骑兵是陈永福家丁营中打老的骑士,搏战经验极丰,他的刀也不劈砍,只是刀刃向前,借助马的速度快速划过二愣子的身体。
二愣子向前扑倒,最后一个心思:“千辛万苦,还是没活下去。”
“还好,那伙泼皮死在自己前头,也不亏了……”
……
此时不论敌我战阵皆是号角齐鸣,战鼓震天,充满了激动人心的气氛。护卫右翼的庚部,骑军千总李光衡此时也接到了中军部的将令,击溃那些朝侧翼奔来的饥兵们。敌若溃,便驱其冲击对方大阵。
李光衡的骑兵千总与高史银的马步兵千总护在两翼,由于此战要大用骑军,高史银的马步军千总,也要随在骑军后面冲阵。所以两方军队都分折开,李光衡的骑兵各分两总在两翼,高史银同样如此,皆由骑兵队率领。
此时见流寇数千人朝己方奔来。李光衡一哼,粗犷的脸上闪过寒意,区区数千流寇,己方一总骑兵就足以应对了。他喝令:“传令杨把总。令他率领本部人马出击,斩杀流贼。”
立时那骑兵把总得令,率领自己一总两百多骑兵,以严整的队列,席卷如风,滚滚向那些流